夫多妻制指的是,两个或两个以上的男子与同一个妻子结婚,通常情况下这些男子都是兄弟关系。
在当今人类文明中,只有极少数仍然保留一妻多夫制的民族,根据联合国在1980年修订的《民族地图集》当中的数据来看,目前在全世界1231个国家或民族当中,只有四个民族允许并实施有一妻多夫,尼泊尔正是其中之一。
其余三个分别发生在非洲的尼日利亚和肯尼亚以及印度部分邦发生。因此,目前国际普遍认为,一妻多夫制只会发生在环境资源稀缺,相对贫穷的地方。尼泊尔北临喜马拉雅山脉,东西南部被印度三面环绕,国土面积共有14.7万平方公里。
绝大多数土地还被岩石,冰川,湖泊,雪峰所覆盖,生存空间极度狭小,但是其人口却高达三千万人,人均资源的贫乏,进一步加重尼泊尔人生活负担。
与我们印象中的“世界第一幸福国家”不同,现实的尼泊尔长期处于极端贫困的状态,人均GDP仅为一千美元,约为我国的十分之一,排名世界倒数第30名,这样一个贫穷的国家为什么会保持这样的习俗呢?这之间有什么联系吗?
一妻多夫制的历史及原因纵观人类文明发展史,我们可以发现,其实不少地区都曾经采取过一妻多夫制。例如加那利群岛部落,居住于肯尼亚和北部坦桑尼亚的马赛人,美国土著保留地,南美部落都曾经有着类似制度。
其目的也大相径庭,主要有以下几点:一,促进族群延续,二,减少家庭财富分割,三,降低人口增长率的同时提高婴儿存活率。
例如在非洲尼日利亚北部和喀麦隆北部的村庄,按照他们的传统,除了在本部落以内的一妻多夫以外,通常还会让一个部落的男性有组织的与另一个部落的女性结合。
这种一妻多夫的结合有助于形成部落之间的婚姻联盟,逐渐壮大其势力。在当代印度旁遮普省马尔瓦地区的一夫多妻婚姻则主要是为了避免耕地分割,系统减少了土地碎片化。
一夫多妻制下的继承法与中世纪欧洲长子继承制十分类似,其目的是减少土地分裂。
一个家庭中的所有兄弟都与同一个妻子结婚,可以使家庭土地保持完整和不可分割。如果每个兄弟都分开结婚生子,家庭土地就会被分割成不可持续的小块土地。
这种继承制规定长子继承全部的家族财产,而小儿子如果要离家谋生则不允许带走任何财产,通过每代只有一个继承人来保持家族财产几代人的完整性。
生活在北极圈寒冷地区的因纽特人和俄罗斯阿留申人由于生存条件恶劣,也有着一妻多夫的习俗。
一来,一妻多夫制可以有效帮助他们在恶劣的生态气候条件下将家庭团结在一起。二来,由于妇女成为所有兄弟的妻子,那么子嗣所能获得的食物就会更多,增加了婴儿存活率,增加因此女子成为寡妇的机会很少,为族群延续加上了一层保险。
最后,一些特殊的历史环境也会导致一妻多夫制的产生。例如古希腊的城邦斯巴达,由于镇压黑劳士和外出征战的刚需,必须保证拥有足够多的健康婴儿,因此采取了一妻多夫制度。
在而海地革命期间,圣多明格的奴隶死亡率十分之高,奴隶主只能通过强制妇女实行一妻多夫增加出生率的方式,以此来保障利益。
尼泊尔一妻多夫制的形成和衰退
尼泊尔毗邻印度,从古至今两地交流就十分广泛,再加之其环境的恶劣,自然也就形成了这一习俗。
除此之外尼泊尔人还极度重视同胞兄弟的团结,由于妻子对为维护兄弟和睦和家庭安宁有着至关重要的作用,往往扮演兄弟间纽带的角色。这也就在某种程度上助长了一妻多夫制的实行。
在尼泊尔,一妻多夫制的效用可谓是发挥到了极致,这里生存条件极其恶劣且较为封闭,一妻多夫制在调节人口规模以适应资源和生产力方面发挥着重要的作用。
如果一个家庭的多个兄弟都选择各自成家,那么家庭人口将急剧增加,大量的新增人口将给满足日常基本需求的自然资源带来沉重的压力。
从这个角度来看,一妻多夫制间接地为保护当地稀缺自然资源做出了积极贡献。可以说,一妻多夫制的存在在很长一段时间里都是维持尼泊尔脆弱社会体系的秘方。
但一妻多夫制并非没有坏处,它的直接后果就是女性人口过剩,在男女出生比例无法人为改变的情况下,大量的一妻多夫制家庭产生,往往也就意味着许多女子一生都无法结婚。
在尼泊尔,女性争夺丈夫的竞争通常都是十分激烈的,那些没有丈夫的妇女往往处于社会最底层。
不但过着贫穷的生活,还要忍受被污名化的痛苦,她们不能享受作为妻子或母亲所带来的物质和社会地位,只能终日生活在没有希望的黑暗中。
而在这样的父系社会之中,生儿子也理所应当成为了一个家族的大事,重男轻女现象十分严重,大多数女婴都得不到家族的重视与照顾,甚至有刚出生就被溺死的现象存在。
在尼泊尔,身为女性是一件很痛苦的事儿,每个年轻的女性终日都在害怕没有人娶,每个母亲们也担心她们的女儿,由于丑陋、贫穷或名声问题,最终没有结婚。
一些父母为了增加女儿的竞争力,甚至不惜重金,为其打造珠宝黄金等首饰,以此作为嫁妆,而那些社会等级最低的家庭只能眼睁睁看着女儿从守寡到离家自谋生路,而对此无计可施。
而对于尼泊尔男性而言,一妻多夫制的体验也并不好。一般来说,一妻多夫制下,性权利是由年龄大小来决定的,只有在年长者不在的情况下,年轻者才能拥有性体验。
按照家庭以兄为主,弟为从的规则,年轻的兄弟不得不屈从于年长的哥哥,而且几乎不可能有机会改变自己的地位,如果兄弟之间产生矛盾,那么通常会愈演愈烈,并且几乎无法调解。
许多最初的一妻多夫制婚姻都会随着弟弟达到性成熟或渴望获得另一个妻子而解散。
一妻多夫制度从不排斥某一位丈夫,离家出走,自谋生路,但对于尼泊尔人来说,脱离一夫多妻制的主要阻碍还是继承问题,如果想要脱离家庭,那么将会自动放弃家中的所有财物。
在一个资源贫瘠,环境恶劣且相对封闭的农牧社会,这样做的结果无疑于死路一条,因此使得很多人望而却步。
在过去千年里,从来不缺乏勇于挑战自然的人,但是都以失败告终。真正改变这一切的,是现代科技和观念的到来。随着现代化的普及,在除却传统农牧业以外,第二产业第三产业逐渐步入尼泊尔。
人们可以选择的工作种类逐渐增多,不再需要被囚禁在传统一妻多夫制家庭当中,因此在尼泊尔一妻多夫制逐渐衰落。大量的经济机会直接导致一妻多夫制和一夫一妻制的减少。
在现代化的推动下,尼泊尔社会不断开放,人们思想意识的提高、更多机会的交流,以及交通的改善,使得尼泊尔社会逐渐从封闭走向开放和更广阔的一面,年轻一代也得以扩宽了视野。
再加之外来思想的涌入,一妻多夫制逐渐被视为落后的象征,随着越来越多年轻人的反对,在尼泊尔的很多地方,一妻多夫制这种传统在逐渐消失。
尼泊尔一妻多夫制家庭占比也从1998年百分之十二的家庭降至如今的不到百分之五。
为什么尼泊尔至今仍会保留一妻多夫制?从客观规律上来看,伴随着经济的发展,一妻多夫制必然会陷入持续衰落,但为何尼泊尔直至今日依然保留呢?
从文化方面来看:尼泊尔也具备着一妻多夫制生长的土壤,三千万人口,印度教徒占百分之八十,而印度教又是世界唯一支持一妻多夫制的宗教。甚至印度史诗《摩诃婆罗多》还讲述过女神德劳帕迪嫁给潘达瓦五兄弟的故事。
直到1956年,一妻多夫制才被印度官方废除,但在民间仍有延续,而条件更为艰苦的尼泊尔,传统惯性仍然存在,一时半会儿根本无法根除。
从自然环境方面:首先尼泊尔地处山地土地狭窄,平均海拔高达四千八百米,环境恶劣,如果彻底取消一妻多夫制,实施土地分割无疑会对其生产力造成巨大打击。
从季节上来看,尼泊尔全年可分为:春季、夏季、风季、秋季和冬季。其中风季主要是受印度孟加拉湾的季候风吹袭,季候风连带暴雨容易导致严重的山泥倾泻。
使得当地农业条件及其落后,灌溉设施和能力较小,尼泊尔位处全球著名的地震带——地中海-喜马拉雅山板块交界处,地震灾害频发。
在1988年和2015年四、五月先后爆发地震,尼泊尔当地发生最高地震规模7.3级强震,造成境内8673人死亡,余2万人受伤。
而由于山路陡峭无法救援。在这样封闭且危险的农业社会,一妻多夫制显然有着自己的优越性。
从经济条件上来看:其次,尼泊尔资源有限,百分之八十的人口仍然从事农业,且多数家庭的耕地面积不超过一英亩,使其难以凭借自身迈向工业社会,进而无法获得更多岗位。
印度是尼泊尔最大贸易伙伴国,根据两国财报数据显示,在2019年,尼泊尔对印度出口商品价值约七亿美元。
然而在同年,尼泊尔却从印度进口约十四亿美元,双方存在着巨大的逆差,再加之印度对尼始终处于打压状态,恶意抬价,垄断现象从生,使其生活成本增大,加大了年轻人脱离一妻多夫家庭的困难。
虽然尼泊尔北部与中国接壤,但北部的喜马拉雅山脉,山高谷深,交通极其困难。尼泊尔期待与中国大陆加强经济联系,严重制约了双方人员及物资的交流,这也限制了双方贸易额的进一步扩大。
从政治上来看:早在英国殖民者时期,就对尼泊尔采取闭关锁国的政策,随后在独立以后,尼泊尔又遭到了印度的觊觎,多次试图通过影响政治的手段将其吞并。
虽然尼泊尔共产党曾经通过游击战术,成为国内第一大党,有着翻身希望,但同时也遭到了美国为首的西方阵营打压。
与此同时,印度支持的尼泊尔国大党也在试图夺权,尼泊尔共产党空有着推广一夫一妻制畅想,但是却无从开展,这也使得尼泊尔没有从立法方面来规范的角度开展一夫一妻制的途径。
尼泊尔的未来
一妻多夫制作为尼泊尔的传统已有数百年,但是随着社会的不断发展,在我们可预见的未来,它很可能就会彻底消失。
虽然一夫多妻制不会对社会的发展造成明显危害,甚至说它还曾在社会发展过程中起到过促进作用,但是随着未来的发展其势必会瓦解。
而真正推动这一切的只有经济的发展,成为了多年以来尼泊尔境内最大的党派,获取百分之六十的选票,力压国大党。
在面对虎视眈眈的印度时,尼泊尔寄希望于北方的中国,早在2008年,中国大陆开始建设连接西藏首府拉萨和位于中尼边境的西藏樟木镇770公里的铁路,将尼泊尔的铁路连接至中国大陆的铁路网。
此外,中国大陆通过一带一路计划,增加对尼泊尔的投资,拥有广阔面积与群山环绕的尼泊尔,天然资源丰富,尼泊尔未来如何善用地理资源重要的考量之一。
通过一带一路计划,尼泊尔便有希望彻底摆脱印度在经济上的钳制,早日完成社会过渡,届时,一妻多夫制也会成为永远的历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