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诉女主角:锦华(化名),49岁,自由职业者
故事男主角:清嘉(化名),37岁,工程师
采访地点约在锦华与清嘉的新房。进了屋,锦华打开音乐,转身去帮我冲咖啡。我坐在窗前,一边欣赏着淡紫色的墙面、纯白的家具和花朵纹的雅致窗帘,一边暗想:锦华应该是一个蛮浪漫和擅长理家的女主人。
姐弟恋终成“正果”
我和清嘉的结合,挺传奇的。第一与年龄有关,我们正好相差一轮,是标准的姐弟恋;第二与职业有关,我是个老司机,算蓝领吧,而他是一名资深白领,就职于某知名大公司。
在认识清嘉之前,我开过多年的出租车,工作很辛苦。我很好强,一门心思开车,连饭碗都不洗,从不踏进菜场半步,也不关心每月水电煤的费用是多少。老公大我好几岁,人挺老实,把家务活儿全承包了,可就是太不爱说话,我们在一起时没什么话讲。就这样平平淡淡地生活了十几年,生了一个女儿,感情上没半点波澜。我个性其实很活泼,但生活在这样的环境里,我也变得很沉闷。开出租是做一休一,休息时我一觉睡到中午,吃好午饭就靠打麻将来消磨时间。后来我身体吃不消,就去开班车,收入少了许多,但工作比较轻松。
三年前,我被派去给清嘉所在的公司开班车。由于上班地点远,我早上把车开过去后,得下午四点左右再把车开回来。白天无聊,我就把我的那辆班车擦洗得干干净净,清嘉的同事们都夸奖我,把班车收拾得比家里还干净呢。
在班车路线中,上班时清嘉第一个上车,下班时最后一个下车,他习惯于坐在我身后的位置,所以大家就开玩笑,称我是车上的老大,而他是老二。我们在车上的时间比较长,常聊聊天气,谈谈新闻。时间一长,清嘉大概对我产生了好感,可我那时没有发觉,一直拿他当小弟弟看待。
一个周末,清嘉打电话给我,说他家附近开了一家歌城,邀请我一起去K歌。我想都没想就答应了。两人唱得很尽兴,但中间发生了一点小意外,房间的沙发上方有一块突出的搁板,清嘉没注意,唱着唱着往后一靠,正好碰了头,他很痛,往旁边一闪,正好倒在我身上。我觉得没什么,他的脸却一下子红了。
“就在那一次,大大咧咧的我才看出他对我有那种‘意思’。毕竟自己有家庭,面对这份感情,我最初很矛盾。”锦华扭过头望望窗外,口气有点沉重。
清嘉很尊重我,等了我一年多。我终于意识到回避解决不了任何问题,面对依然沉默如一潭死水的那个家,我最终下定决心,接受清嘉的爱情。你可以想像我和老公摊牌时的场景,老公认为我是在胡闹,坚决不肯离婚。我非常内疚,提出净身出户,但老公还是不同意……我又犹豫了一段时间,但最终还是与老公办了离婚。
离婚后,我对女儿讲,让她有时间的话多陪陪她父亲,对他态度好一点。女儿那时不接受这个事实,哭着问我为什么非要离开她和她父亲。女儿的眼泪让我心如刀割,我硬下心肠离开那个生活多年的家,心里难免七上八下:嫁给清嘉,我这个选择是对还是错?
围巾让母女重寻温情
结婚后,为了有一个清静的空间,在清嘉的建议下我辞了职,暂时做全职主妇。我做的头一件大事,就是装修新房。清嘉很喜欢读书买书,家里堆得“书天书地”,简直插不进脚。他工作忙,无法请假,我就在附近租了间房子,把他的书籍和收藏品全打包,一趟趟地搬了过去,再找了一个装修队。新房里的每块瓷砖、每件家具、每桶涂料都是我到建材市场买来的,装潢方案也是我一人包办的。辛苦了好几个月,这才折腾出一套明亮温馨的新房。我开心地请朋友和老邻居们上门,他们都夸我能干,说我与从前比,从甩手东家到爱家好主妇,真的好像变了一个人。
其实我还是我,不过多了份精神动力。从登记那天起,清嘉每月都把工资全交给我。我烧的每顿饭,他都吃得很开心,一边吃一边夸,我诚心请他提意见,好让我提高厨艺,他睁大眼睛望着我说:“的确老好吃的啊!”前两天我俩一起去做头发,他先理好发,临走要替我把钱付掉,我说身上带着钱,让他先走,他不肯,硬要把200元塞给老板娘。老板娘笑着说我俩真是新婚夫妻,这么客气,她还夸我运道很好,找了这么一个体贴的“弟弟”。
清嘉是个很细心的人。我活泼好动,他就特意买了一台数码相机,陪我去外地旅游。平常休息时,他和我一起逛公园、打球,从不闷在家里。我喜欢打游戏,他特意给我配了一个台式机,搞了一个大大的液晶屏。他知道我爱唱歌,结婚后一再邀我去K歌,在我们结婚纪念日时,他请我去唱了好几个小时,然后和我一起喝茶、吃饭,让我感觉很惬意。去年我过生日,早晨就收到他发的祝福短信,晚上他又请我的家人到饭店吃饭,他送给我一个礼盒,让我回家再打开。回到家,清嘉特意安排关灯、点蜡烛、唱生日歌,然后让我开启礼盒,盒里是一枚纪念戒指。
每次朋友聚会,清嘉对我的朋友亲戚都很热情,大家都对他评价很高。最让我开心的是,现在我女儿与清嘉的关系很融洽。女儿悄悄地说我这次的婚姻的确很开心,每次她见到我时我都满脸幸福。看到清嘉与女儿女婿相处得这么好,我心底的“结”终于打开了。前不久我买来绒线,织了两条围巾,一条给女儿,一条给自己。女儿很欢喜,说我还是以前的好妈妈。
锦华取来一条灰、白、红三色的围巾,轻轻地说:“我总问清嘉,后悔娶了我么?他说高兴还来不及。”
也盼让他早点做父亲
结婚后,我和清嘉很自然地谈到孩子。他很喜欢孩子,我于是想再做一次母亲,但我未能顺利怀孕。到医院一查,清嘉的身体没问题,问题在我。医生说问题不算严重,让我做一个手术。可是,我这人天生胆子小,不敢在自己身上“动刀”,因此怀孕的事就此耽搁下来。去年年底,我听说有一个助养云南艾滋病孤儿的爱心活动,我就和清嘉报了名,去了一趟云南。
最后,我们助养了一个叫小彪的景颇族男孩,他今年8岁,年迈的奶奶艰难地抚养着他和另外两个孩子,生活相当困难。我们决定每月捐助他100元,直到他18岁。清嘉很支持我,说这笔钱花得值,也许能改变小彪一生的命运。前段时间,我把小彪接到上海,给他准备好本子、笔、拼音字母卡,教他学拼音、写字,让他一定要好好读书,小彪很快把我这里当成家。
我已和清嘉商量好,等天气转暖后,我们就通过人工授精的方式生一个宝宝。我觉得以这种方式见证我们的爱情再合适不过了。此外,我还有一桩心事:清嘉出身于知识分子家庭,对于他的选择,他的家人始终不认可,因此结婚这么长时间,我还没登过婆家的门。我不想让清嘉夹在中间为难,心想如果他做了父亲,也许婆家会看在孩子的面上,真正接纳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