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不过是好奇,从镜头里出现的自己会是什么样子,平日都是看到别人演戏,轮到自己,自然兴奋。”
角色和演员之间的关系究竟是怎样的,也许有时候并无观众臆想得那样丰富。
没有一个角色完全是自己,周迅说。是的,每一次都不过是在演,让别人以为那个人是真正存在的,但事实是,角色不过是自己假装出来的人,自己是不用演的,演出来的,也都不会是自己。
戏里的我不曾长大
虽然不过十数年的演艺生涯,却差不多在银幕上兴辱枯荣了几十载。套上乔其纱,踮起脚尖,她可以温柔却坚定地要自己的薛绍;或者在一张幼嫩的脸上画出重重的妆,以为扮成熟就可以抢走姐姐的丈夫;或者,再或者。
蔡康永说电视总是让我们产生误会,总是让我们以为我们见过那个人,认识那个人,但事实上,我们并不认识他。怎么可能轻易就认得一个人了呢。银幕上留下的不过是那个人的影子,而她的生活,跟戏无关。
从银幕上我们丝毫看不出岁月在她身上的变化。《苏州河》里的牡丹、《巴尔扎克与小裁缝》里的小裁缝,同今天《夜宴》里的青女,仿佛都不过二十出头的那样一个娇俏女子,叛逆温驯或者坚韧,永远肆意张扬着青春。
可是,角色是永远的她,她却并非永远都是那个角色。卸下妆,她面对着如梭时光,从牡丹到青女,已走过八年。
“从前不过是好奇,从镜头里出现的自己会是什么样子,平日都是看到别人演戏,轮到自己,自然兴奋。”
从1991年到1997年,周迅的身影五次在当时著名的中国第四代、第五代导演的作品中出现,都是小小角色,不过惊鸿一瞥,但也差不多足够使得周迅有信心迎接兴奋之后的对于表演的兴趣。
于是接下来是在第六代导演的电影中寻找一个奇异角色的青春轨迹。似乎是会出现在任何人想不到的地方,以不同的姿态、不同的姓名,却永远是那样一种坦白裸露的眼神,质疑着一切。然后就是这样,周迅拿到了第十五届巴黎国际电影节最佳女主角。
再然后,一切顺利。虽然并非科班出身,但周迅似乎从未生涩过,每一个角色都刚刚好足够以她当时的心态与生活历练去面对,每一部作品都遇到刚刚好的她。
学会遗忘让我走得更远
电视剧或者电影,周迅并无挑剔。“电视剧和电影对我而言,并非说哪一个就比较尊贵,它们是一样的。别人会说内地的电视剧可能制作上会不如电影,但我拍的电视剧,都和电影一样。”是,一样辛苦,一样考究,一样有大卡司。从最早的《红处方》、《大明宫词》、《太平天国》,一部接着一部下来,几乎每次她参与的电视剧都是当年收视率的前三。无怪乎周迅一步一步走到高处。
去年,在陈可辛导演的镜头前,她重人。即使有再多的爱、再浓重的怀念,她都仍然可以坚定地向前走。“其实那部电影最终是没有结局的。当时我们一致认为孙纳最终会和聂文在一起,因为孙纳跟林见东的感情已是一去不复返。我觉得孙纳的心其实没有留在林见东那里,她那个时候的愿望就是要出人头地,孙纳对林见东是有感情的,但要说爱得有多深,就没有。”
心里有太多欲望,所以还没来得及爱上他。前不久,凭着《如果·爱》,周迅拿到了香港金像奖最佳女主角。虽然并非第一次拿奖,但声言每次拿奖都非常开心的周迅对这个奖确实相当重视。
《夜宴》里她并非主角,但是周迅说自己只是很想要扮演那个角色。“青女这个女孩对感情的坚持,她在一个大环境里面,她不随波逐流,坚持着自己。她的包容,她的那种情怀,很感动我。”穿上叶锦添打造的那身戏装,总觉得恍惚间周迅又回到了九年前《刺秦》里的那个一脸平静选择死亡的盲女。
“从前演戏总觉得是很好玩,现在看电影的时候都会想,这个角色,如果是我,我怎么来处理。对角色的思考也不一样了。”
遇到刚刚好的他
一路走来,对生活的思考也开始沉淀。幸福是不言而喻的。爱情到底还是女人最伟大的事业,即使磕磕碰碰,周迅也从未对爱情有过迟疑。即使坦荡荡的宣告天下,旁人也很难真心接受,但自己开心就好。因为当真喜欢到想要大声说出来。
这种幸福大概就像拍戏一样,今日的大齐遇到刚刚好的周迅。“小的时候你会太绝对,把事情想得太简单。是就是,不是就不是。没有中间的那一项。但这样一次次过来,你会平和很多,会越来越珍惜。”
在户外拍片,还没等编辑和摄影师嚷出“来点MUSIC”的要求,已经看到她扯出电源线,从包里拿出iPod和外接音响,这样的体贴与默契感染到每个现场的旁观者,于是周迅的笑容开始在音乐中融化。周迅也遇到了刚刚好的大齐。
有一个造型师的男朋友,周迅从头到脚都开始改变。“我的审美观在大齐的带动下视野更加开阔了。生活中我自己做些简单的搭配还可以,要是出席正规的活动一定得他给我设计好,在出席一些盛大的公开场合,大齐会让我穿得得体。”这种配合当真令人艳羡。对于彼此他们都是最合适的那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