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两天在深圳和鹏华基金的袁航做了场直播,对于投资的风险,他认为主要有两种:一种是本金的永久性亏损,另一种是收益率的不足。这句话对我触动很大,因为几个月前另一个好朋友,长信基金安昀也跟我说过这个观点,他在看《跳着踢踏舞去上班》那本书中,发现巴菲特认为投资最大的风险,是资金丧失购买力。
大部分做投资的人,都牢记第一种风险:本金的永久性亏损。本金的永久性亏损来自买错或者做错。如果在投资中买错一个公司,假设这个公司最终退市了,那么就是造成了本金的永久性亏损。还有一种是做错,即便我们买了一个不错的公司,但是在股价向下波动的时候,由于无法控制内心的恐惧,在较低位置卖掉,也是实现了本金的亏损。
然而,许多人很少提及第二种风险,收益率不足的风险。在巴菲特的股东信中曾经说过:“衡量投资风险高低的指标不应是Beta值,而是持有期满后投资人出现购买力损失的概率。资产价格可能大幅波动,但是只要有理由肯定投资期满后,他们带来的购买力得到提升,这项投资就没有风险。”
巴菲特认为,有些并不波动的资产,恰恰是风险最高的资产,最典型的就是现金。巴菲特说“在我1965年接管伯克希尔哈撒韦以来,美元的贬值高达86%。当年花1美元能买到的东西,今天至少要花7美元(截止2012年)。”巴菲特把通货膨胀看成了一种“隐形税”。这个观点,和我自己过去一年一直提倡的观点类似“不承担风险是最大的风险!”我们把钱存在看似安全的银行,其实是风险最高的投资。
那么在投资中如何避免这两个风险呢?我们假设从价值投资的角度出发,购买资产的收益来自资产长期现金流的折现,而不是投机的角度(认为有一个傻子会以更高的价格把这个资产从你手中买走),那么就以买一个房子为例吧。
假设我以1000万在上海买了一套房子,这个房子一年的租金回报率是8%。对于第一个风险,本金的永久性亏损,就是买错的风险。比如说,这个小区的房子质量,出现了集体性的问题,导致没有人愿意来这里租房;或者这个小区是背靠某个产业,这个产业一夜之间全部倒闭了等等,甚至可能1年后上海经济大幅下滑,大量人口从上海留出,上海房价崩盘……这些例子有些夸张,但大意就是想说房子的基本面出现问题了,导致我本金的永久性亏损:1000万买的房子,租不出去,价格可能暴跌到500万。
第二个风险,是回报率不足的风险,也就是买贵的风险。我们再回到这个之前1000万,租金回报率8%的房子。假设这个房子的价格上涨到了2000万之后,我再买入,那么原来的租金回报率就从8%下降到了4%。那么这个租金回报率可能长期都跑不赢通胀,这一笔投资的回报率是不足的。
那么回到具体的股票,我们怎么规避这两个风险呢?本金的永久性亏损,来自买了错误的股票,我们千万不要去碰质地很差的公司。比如说如果你买了乐视,这个公司最终退市了,那么就是本金永久性的亏损。我们也千万不要买质地不那么差,但是基本面处在长期下行过程的公司。比如说2007年最高点买了中石油,这是一个长期向下的行业,当时买入的本金就会出现永久性亏损。
投资回报不足的风险,主要来自买在了太贵的价格。比如说,在2000年网络股泡沫最高点买了微软和沃尔玛的投资者,基本上要等10年才能解套。这两个公司都是竞争力特别强的企业,管理层也很优秀,商业模式也很好,但是买得太贵了,那在10年中就没有任何收益。GMO的格兰桑说过,高的估值一定对应低的预期收益率!
好的,一定有人会说,投资又不是只买低估值品种,许多高估值的公司也特别优秀。这里面,我们确实要用动态的眼光来看价格,买得便宜还是贵,是以未来的角度出发。举一个夸张的例子,许多一级市场的风险投资人,当他们投一个公司的时候,其实公司根本没用利润,买的价格是极贵的。但是如果这个企业能成长起来,可能他们当年买的远期市盈率很便宜(比如美团的投资人、京东的投资人、腾讯早期的二级市场投资人等等)。
我们再回到房子那个例子,我2006年刚回上海的时候,我的妈妈就说上海房价太贵了,大家月工资只有几千元,房子要一万多一平米,总价100多万的房子要消耗许多人20年以上的工资水平。但是她没有看到,上海城市的基本面出现大幅改善(比如公共交通、教育、医疗、经济结构),上海的收入水平也大幅提高!如果能回到2006年,我一定是能买多少房子,就买多少房子,这也是动态眼光去看问题。
投资最可怕的是什么?两种风险都遇上!既买错,又买得贵!比如1988年东京的房子就是如此。估值又特别高,而且后面日本人口出现崩塌,基本面又恶化了。那么在1988年买东京房子的人,本金大规模的亏损是必然的。
所以芒格一直说,用公道的价格买伟大的公司,真的太精辟了!伟大的公司,避免买错,也就是本金永久性亏损的风险;公道的价格,避免买太贵,也就是预期收益率不足的风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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