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惕陷入行动惯性陷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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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研究过商场上数十个陨落的明星,这些公司的经理人:有远见有方法。高层主管不仅洞烛先机,还会花大钱委托企管顾问公司深入研究竞争趋势,提出洋洋洒洒的书面报告。

  又积极又敬业。这些公司的经理人比竞争对手每周工作时间更长,然而竞争对手更懂得应付变局。

  又聪明又有成就。过去为公司打下一片江山的,就是这批经理人。

  既然这些优秀经理人已预见未来可能有改变,且很快做出回应,为何还会失败?原因很多,或许是经理人自大心态作祟,又或许是资源不足。然而研究结论指向另一个原因:经理人陷入成功的陷阱,陷入我称为“行动惯性”的情境,亦即“管理阶层加速沿用过去成功模式,应付巨变的倾向”陷阱。换言之,世界虽已改变,他们仍然用以前管用的那套方法,而且用得更积极。

  经理人常把惯性与怠惰混为一谈。怠惰是一种被动现象,组织若出现怠惰现象,指的是其应付变革的脚步跟不上环境变动,或完全不采取任何作为——如被车灯照射的鹿。事实上,很少有如此怠惰的组织。汽车陷入坑洞是更贴切的比喻:经理人猛踩油门,车子却越陷越深。行动惯性一词中的“行动”,是强调一个事实,即市场领导者很少以不变应万变,相反地,他们通常会加快采用“试对法”。但是,处在大幅改变的环境,这种做法并无效果。

  公司为何会陷入行动惯性陷阱?

  行动惯性源于承诺,而促成公司创业成功的,也是这些承诺。公司创办人高瞻远瞩或制定行动方向,以求抓住非预期机会或处理待解决的急迫问题,久而久之,这一连串的定义承诺就形成公司的“成功方程式”:一家公司的策略架构、资源、流程、关系与价值等交互运作而形成一套独特方程式,左右了经理人的未来行动。一套清楚的成功方程式好处很多。首先,能让员工专心贡献所长,从而提高工作效率。经营重心明确,员工就不会三心二意,看到什么新机会就见猎心喜。简而言之,一套独特的方程式有助于公司从众多竞争者中脱颖而出。

  当方程式让公司一炮而红,顾客、员工、投资人、模仿者,都将被吸引。促使他们透过增资等手段强化现行方程式,从而加强及扩大原有配方。一再重复做同样的事情,久而久之,除了现有方程式外,大家便不再考虑其他做法,亦即,视采行现行方程式为当然。成功方程式的个别要素变得越来越没有弹性:策略架构变成眼罩,资源开始僵化变成重担,流程变成例行作业,关系变成桎梏,价值变成僵化的教条,而连结各要素的环节也会变得越来越紧。

  一家公司的方程式一旦定型,通常会吸引喜欢稳定的人,而公司也会拔擢这样的人,同业喜欢聚集于某个地区——例如轮胎业群聚亚克朗、汽车大厂集结底特律、出版社都在纽约、.com公司偏好硅谷,认为这样做,可让采行类似方程式的业者彼此强化,甚至把壕沟掘得更深,从而增加成功几率。经理人持续做的承诺,常倾向强化组织的“试对方程式”。

  只要外在竞争、技术、法规等环境一直保持稳定,公司便能长久套用既定方程式,无须担心。然而若情况有所改变,竞争环境的要求将与现有成功方程式产生差距。经理人虽在初期阶段就看到此一差距,也常迅速采取行动,期望消除差距,然而,已僵化的方程式,却促使他们猛踩油门,让陷在坑洞的车轮越陷越深。他们越努力,差距却越拉越大。这就是行动惯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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