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o.1 赵高指鹿为马
赵高指鹿为马
赵高是中国历史上第一个大一统的封建王朝——秦朝时期的著名宦官。赵高是赵国人,出身卑微。其父因犯重罪,不仅自己被处以宫刑,而且也连累其母罚没为官家奴婢,后来其母与人野合而生下赵高。
秦始皇统一全国后,大规模充实后宫,嫔妃多达万人。庞大的后宫需要众多的服务人员,阉割去势的宦官由此广泛使用于宫廷,宦官制度逐步完善。当时为了补充后宫服役者的队伍
秦始皇三十六年(公元前211年),东郡落下一块陨石,上书“始皇帝死而地分”几个大字。不久,秦始皇的使者从关东夜经华阴时,突然有人持玉璧拦住使者说:“秦始皇今年将死!”然后放下玉璧倏然而去。连续发生的不测之事,使秦始皇深感不安,急忙命人占卜,卦辞说只有外出巡游方可化凶为吉。秦始皇听信了术士之言,于秦始皇三十七年(公元前210年)出京巡游,次子胡亥及丞相李斯陪同左右,赵高以负责皇帝乘舆的中车府令身份随驾出行。当车驾行至平原津(今山东平原县南)时,秦始皇突患重病。他自感时日无多,急令赵高给长子扶苏发诏书,让其把所属部队交由大将蒙恬掌管,然后迅速赶往咸阳办理后事并继承皇位。诏书尚未送出,时年五十岁的秦始皇即病亡于沙丘平台(今河北广宗县西北)。丞相李斯认为贸然宣布秦始皇的死讯恐怕会引发全国的混乱,决定秘不发丧,而命令车骑加快向咸阳进发。
“秘不发丧”为赵高实施偷梁换柱的冒险计划创造了难得的机会。他深知为人正直的长子扶苏一向对自己不屑一顾,手握兵权的大将蒙恬又与扶苏关系亲密,蒙恬的弟弟蒙毅更在言谈举止间时常流落出对自己的厌恶。相反,胡亥却跟随自己学过书法与法律,一旦胡亥能够继位,自己必将得到重用。赵高思来想去,决定冒险扣留秦始皇遗诏,进而谋划胡亥继位,以保住自己的政治地位。为了达到目的,赵高首先鼓动如簧之舌争取到大权在握的丞相李斯的支持,然后与李斯、胡亥一道,诈称始皇遗诏,立胡亥为太子,并恶毒地伪造了令扶苏与蒙恬自杀的遗诏。为人忠厚的扶苏与三代功臣蒙恬接到诏书后被迫自杀,稀里糊涂地成了赵高“沙丘之谋”的牺牲品。
偷梁换柱得逞后,赵高以胜利者的姿态回到了咸阳,随后向天下宣布了秦始皇驾崩的消息,胡亥宣布即皇帝位,称秦二世。赵高作为拥戴秦二世上台的头号功臣,理所当然受到了胡亥的宠信,被任命为中书令,身居列卿之位,成为朝中的实权人物。为了堵住众大臣与诸皇室公子对矫造诏书的怀疑与不满,赵高与胡亥对众人展开了残酷无情的诛杀。继扶苏、蒙恬之后,蒙毅、右丞相冯去疾、将军冯劫等大批功臣都纷纷以莫须有的罪名被处死,而且还有难以数计的人被株连。与此同时,赵高与秦二世对皇室诸公子、公主也不放过,十二位公子“戮死咸阳市”,“十公主死于杜”,公子将闾在被逼自杀前仰天大呼“我无罪”,然后与其兄弟三人流着眼泪拔剑自杀。自此以后,大臣凡是进谏者均以Fei谤罪论处,更有甚者,百姓面色不好也要治罪。整个國家,人人自危,天下处于一片恐怖之中。
每杀死一名大臣,赵高便安插自己的亲信补缺,很快许多要职都为赵高的亲信所把持。在赵高的愚弄下,本来安于享乐的秦二世更加纵情酒色、怠于政事,进而为赵高胡作非为、欺上瞒下创造了有利条件。此时朝廷统治腐败,百姓的赋敛、徭役相当沉重,加上阿房宫之类庞大工程的修建更使民穷财尽,陈胜、吴广起义随之暴发。可秦二世在赵高的蒙蔽下对岌岌可危的局势一无所知,继续过着花天酒地的腐朽生活。
秦二世荒淫愚昧,而手握重权的丞相李斯还是清醒的。李斯在秦始皇统一六国及其后建立封建中央集权的过程中,立下了不少功劳,因而备受秦始皇的重用。李斯又是“沙丘之谋”的参与者,秦二世对他颇为宠信。陈胜、吴广起义爆发后,李斯基于对秦朝统治的忠心,曾多次上书进谏但毫无成效。赵高一方面担心秦二世了解朝局后会追究自己的责任;另一方面也将李斯视为其专擅朝政的唯一障碍,因而便把矛头对准了他。对秦二世的性格了如指掌的赵高设计了一个陷害李斯的绝妙圈套。他先对李斯说,如今盗贼猖狂,我很想劝谏皇上,但因为皇上深居皇宫,我没有劝谏的机会。李斯也表示自己很想找机会劝谏皇帝。赵高表示他负责给李斯制造劝谏的时机。于是,赵高特意找一些秦二世玩兴正高、最烦人打扰的时机让李斯进谏,如此再三,二世开始与李斯产生了嫌隙。赵高见时机一到,就诬蔑李斯因未能分土称王而心存不满,诬蔑李斯的儿子与陈胜等起义军有关连。秦二世偏听偏信,赵高又操纵了对李斯的刑讯过程,最终如愿以偿地把李斯父子腰斩于刑场,李斯三族以内的人也因受株连而被尽杀。
赵高杀死李斯后,官拜中丞相,事无大小都由赵高裁决。起义军距咸阳已不足百里时,秦二世才认识到形势的严峻。他任少府章邯为统帅,率在骊山服徭役的二十万刑徒强行编入军队,用以镇压起义军。这些缺乏训练,又深怀不满的刑徒们一击即溃,章邯率军投降,秦王朝的武装基本瓦解。
面对秦王朝即将垮台的危险局面,当权者赵高不仅不思挽救之策,反而想乘势取秦二世而代之,进而体验一下帝王之尊的荣耀。为了检验群臣对他篡位的态度,他导演了一出历史上有名的“指鹿为马”的丑剧。
有一天朝会,赵高牵来一只鹿献给二世,并说这是马。二世以为赵高开玩笑,询问左右大臣。大臣们慑于赵高的淫威,有的说是马,有的沉默,也个别的说是鹿。事后,赵高把说鹿的大臣都杀死了。从此,赵高指鹿为马、颠倒黑白的伎俩层出不穷。
农民起义已严重危及到秦朝的统治,怠于政事的秦二世对此有所察觉,对长期专权的赵高产生了不满。坏事做尽的赵高害怕二世追究他的过失,决定先下手为强,利用自己掌握的宫内外大权派亲信强迫秦二世自杀,然后操纵政局,欲立秦二世之子公子婴为秦王。
秦王婴认识到赵高的险恶用意,经过周密的策划,在赵高督促其到宗庙受玺的时候,令早已埋伏好的手下人挥剑杀死了赵高,结束了赵高罪恶滔天的一生。随后子婴素车白马,手捧玉玺向刘邦投降,至此秦朝灭亡。
no.2 东汉宦官与“党锢之祸”
东汉宦官与“党锢之祸”
东汉是中国历史上宦官最为猖獗的时期之一,而且其特点相当明显,即宦官在皇帝与外戚斗争的夹缝中逐步增强自身的势力进而把持朝政。东汉宦官专权开始于十岁即位的汉和帝时期。此后的历代东汉皇帝都是年幼即位,其中最小的殇帝即位时刚满百日,桓帝即位时年龄较大,但也不过十五岁。每当小皇帝上台,因其年幼无知,国政往往操之于母后之手,而母后当权又往往依赖于外戚,从而
梁冀是东汉后期著名的外戚。他的两个妹妹都曾先后被立为皇后,冲帝、质帝、桓帝也皆由梁冀策立为帝。梁冀把持朝政,一手遮天,其跋扈之气焰无以言表,皇帝反而成了无权的傀儡。汉桓帝即位后,随着年龄的增长,极力想摆脱其尴尬的境地,并与唐衡、单超、徐璜等五个宦官歃血为盟,决心除掉梁冀。唐衡、单超等五人在皇帝的支持下,经过周密策划,调动羽林军千余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包围了梁冀的住宅。梁冀与其妻畏罪自杀,其家族成员及党羽宾客大多被杀。单超、唐衡、徐璜、具瑗等五人因诛杀梁冀有功,在一日之内同被封侯,食邑自二万户到一万三千户不等,时人并称“五侯”,朝政也随之为其垄断。
在以后的几年中,“五侯”任人唯亲,其亲属族人不仅多数升官,而且依仗其权势,排斥异己,为所欲为。如徐璜之侄看上了李氏女子,遭拒后竟然率官吏闯入李家,抢走此女戏射杀之。东海相黄浮依法处理,反而受到了桓帝的刑责。“五侯”权势日大,骄横日甚,进而对皇权构成威胁。汉桓帝趁具瑗之兄犯罪之机,痛加裁抑,下诏贬具瑗为都乡侯,单超、唐衡等人也因此受到牵连,纷纷遭贬,五侯专权告一段落。
“五侯”失势后,侯览、苏康、管霸等又成为新的一轮炙手可热的宦官。他们与五侯一样把持朝政、盘剥百姓、任人唯亲。宦官们的亲属及其党羽占据了从中央到地方的各级官职,而大多数太学生及地方儒生的仕进之路由此被堵塞,朝政日趋黑暗,时人称:“举秀才,不知书,察孝廉,父别居。寒素清白浊如泥,高第良将怯如鸡。”
面对宦官专权的局面,以正直官员李膺、陈蕃为首,形成了一股讨论时政、品评人物的“清议”潮流,并与宦官集团展开斗争。李膺时任司隶校尉。宦官张让的弟弟张朔贪残无道,以杀孕妇取乐,李膺将其逮捕后处死。宦官们因为惧于李膺的威势,行为收敛了不少,连休假时也不敢走出宫门。但心狠手辣的宦官自然不会就此善罢甘休,而是时刻寻找除掉李膺这个眼中钉的机会。延熹九年(公元166年),河南术士张成纵子杀人,李膺将其处死。张成曾给桓帝占过卦,与宦官也颇有来往。张成的弟子与宦官勾结,诬告李膺与太学生串通一气,诽谤朝廷。盛怒中的桓帝下令逮捕了李膺等二百余人,并在全国各地悬赏捉拿李膺的党人。宦官们趁机公报私仇,乱捕良民,一时间朝野上下人心惶惶。但有些“党人”自请入狱,声援李膺等人。太尉陈蕃因为上书为李膺鸣不平,而被皇帝罢官。城门都尉窦武及尚书等人也上书为李膺喊冤。桓帝迫于压力,于公元167年赦免了李膺等二百余人,但终生禁锢乡里,不得为官。这就是东汉时期的第一次党锢。
永康元年(公元167年),汉桓帝死后,窦太后及其父窦武迎立汉灵帝即位。当时灵帝年仅13岁,窦太后临朝称制,大将军窦武与太傅陈蕃扶持左右。窦武与陈蕃都对宦官专权深恶痛绝,因而密谋铲除宦官。在窦太后的支持下,他们杀死了在朝中专权宦官管霸、苏康二人。窦武还曾计划除掉大宦官曹节等人,但因事机不密被宦官们知悉。曹节等人见势不妙,急忙率人入宫劫持汉灵帝和窦太后,并假传圣旨,派兵捉拿窦武。窦武慌忙避入军营。宦官曹节、王甫等人纠集千余兵马围攻窦武,最终斩杀窦武及其宗亲、宾客,窦太后随之被囚禁。陈蕃得知曹节等宦官矫诏捕杀窦武的消息后,不顾年老体弱,召集属吏和学生八十余人持刀冲入承明门,正被捕杀窦武回宫的宦官王甫遇到。陈蕃因寡不敌众而遭杀害。
窦武、陈蕃被害后,宦官自行封赏、加官晋爵,完全控制了东汉的朝政。灵帝即位之初年少无知,重任宦官。成人后又耽于享乐与敛财,宦官们投其所好,朝政之混乱与腐败可以想见。宦官侯览的母亲及其家人在其家乡山东无恶不作,山东名士张俭上书弹劾。气急败坏的侯览指使无赖朱并诬告张俭与同郡二十四人结党,图谋造反。不明所以的灵帝下诏追捕张俭等人。张俭逃亡途中受到了多人的收留然后成功出塞。宦官们借此大肆捉拿张俭党人,凡是帮助张俭逃跑的人都被列入党人的行列,受牵连者甚众。
在第一次党锢事件中幸存的李膺在张俭事发后,没有接受亲朋的劝告而坦然受难,被捕后死于狱中,其子弟、亲戚全部削职为民。此外,杜密、虞放等百余官员及名人被诬杀,受牵连而被流放、禁锢、处死者多达六七百人。其后,宦官们又几次兴风作浪追捕党人,党人之狱遍及全国,形成了东汉时期的第二次党锢之祸。
其后,宦官把持下的东汉统治更加黑暗。朝臣上书指责宦官图谋不轨,昏庸的汉灵帝竟不知何为“不轨”。在灵帝身边随时侍从左右的中常侍有张让、赵忠等十二人,举其大数称“十常侍”。他们参预览阅朝臣章奏,把持朝政,而灵帝却心甘情愿地受制于宦官,公然觍颜称:“张常侍(张让)乃我公,赵常侍(赵忠)乃我母。”皇帝与宦官一道盘剥百姓、卖官鬻爵,朝政日益腐败,最终酿成了东汉末年的黄巾大起义。
no.3 刘腾废后戮相
刘腾废后戮相
北魏是中国历史上一个少数民族统治的王朝。建立北魏的鲜卑族拓跋部,最初活动于大兴安岭北端东麓一带,过着游牧的生活。其后拓跋部走出高山深谷,到达匈奴故地。西晋末年,占居了今河北、山西一带,并在什翼犍统治时,频繁地进行对外侵略战争,疆域不断扩大。经过多年的南征北战,公元424年北魏太武帝拓跋焘继位时,北魏已成为北方最强大的政权。
然而北魏政权
北魏时期的另一个著名权阉是刘腾。刘腾,字青龙,北魏宦官。本是平原(今山东平原县)城的普通百姓,后迁居南兖州的进郡(今安徽亳州)。幼时因罪被阉,入宫做了宦官,补小黄门。刘腾自幼入宫,从未读过书,只不过会写自己的名字而已,因善于观察,心藏计谋,能通解人意,由是特蒙恩宠,很快由小黄门转补中黄门。
此时,正值孝文帝拓跋宏变夷从夏、变礼从华的关键时期。孝文帝的改制从一开始就遭到一部分保守的拓跋贵族的反对。太和二十年(公元496年),太子拓跋恂乘孝文帝巡幸嵩岳之机,企图回平城发动叛乱,被大将元微所阻。惊骇万分的孝文帝火速从汴口折返,召太子责问,亲加笞杖。后将其幽禁在金墉城的西别馆。太子拓跋恂素来懒惰,体态肥壮,受此打击,卧病在床。余怒未息的孝文帝召群臣共议把太子废为庶人,此后仅供其不致饥寒的食物。不料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反对改制的鲜卑贵族穆泰、陆睿勾结镇北大将军元思誉发动兵变。孝文帝急派任城王元澄前往镇压,将二人拘捕在平城狱中。孝文帝亲往审讯,诛杀穆泰,赐陆睿自尽。还至长安,又接中尉李彪密报,称废太子拓跋恂内外勾结,意图谋反。勃然大怒的孝文帝派咸阳王元禧与中书郎邢峦,奉诏强迫太子恂饮鸩而死。
内祸已除,孝文帝继续其统一大业。次年他即发兵二十万进攻南齐,并很顺利地攻下新野、南阳、樊城等地。当大军停在悬瓠一带休整时,宦官刘腾自洛阳宫中匆匆来报,称有机要秘事求见。惊诧万分的孝文帝随即召见。刘腾所报有两件大事,一是洛阳局势紧张。当日孝文帝出征时留尚书任城王元澄居守,太尉李彪、仆射李冲加以辅作。其中出身卑微的李彪本是由李冲推荐才得以担任太尉职位的,但此时偏偏与李冲意见不合,专权恣事。李冲盛怒之下把李彪私自关禁在尚书省内,并上书历数李彪的罪过,请求孝文帝将其处死。二是宫闱失德。孝文帝的皇后冯妙莲与中官高菩萨婬乱中宫,乌烟瘴气。对李冲与李彪之事,孝文帝认为二人行事皆有过错,但李彪罪不至死,可以撤职了事;而对皇后失德的密报,孝文帝则半信半疑。几日后,皇妹彭城公主忽然又从洛阳城冒雨前来求见。颇感蹊跷的孝文帝慌忙召见皇妹,了解皇后与宫中事宜。
孝文帝皇后冯妙莲风采照人,妩媚艳丽。十四岁入宫,深得皇帝宠爱。未几身患疾病,被文明太后遣出宫外为尼,一年后,太后去世,一直挂念妙莲的孝文帝把她接入宫中,宠爱如初。当时孝文帝的皇后是冯妙莲的妹妹冯媛。冯媛端庄秀丽、文弱娴静,但对孝文帝改制中所提倡的说汉语、穿汉服之事颇不以为然,因而难以讨得孝文帝的欢心。加之冯妙莲因决心登上皇后的宝座而不顾姐妹的情分时常诋毁妹妹,最终使冯媛由皇后而被废为庶人,被迫到瑶光寺出家做了尼姑。冯妙莲于第二年,即公元497年,在孝文帝南征前如愿以偿地当上了朝思暮想的皇后。
皇上领兵在外,在后宫做主的新皇后冯妙莲水性杨花的本性又显现出来。她与中官高菩萨一拍即合夜夜寻欢作乐,并在阉宦双蒙等的帮助下,婬乱宫闱。此种丑闻不久即传入朝中大臣耳中。年少寡居的彭城公主被冯妙莲不学无术的弟弟冯夙看中,冯妙莲逼公主于近日成婚。无奈的公主率几个婢仆秘密出宫,赶往皇帝军中,合盘端出了皇后与高菩萨的奸情。两相印证后孝文帝相信了刘腾的密报,遂提拔刘腾为冗从仆射,但皇帝因急怒攻心病倒在军中。
冯皇后得知刘腾与彭城公主把自己的丑行密告了皇帝后,忧惧之中忙与母亲常氏商讨对策。俩人求托女巫,诅咒孝文帝速死,并希图援引文明太后故例,另立少主临朝称制。同时为了侦探孝文帝的情况,多次派心腹双蒙到军中探望孝文帝,孝文帝为免打草惊蛇,对宫中之事佯作不知,冯后心中窃喜。
公元499年,孝文帝经周密安排,突然赶回洛阳,一入宫即捕拿高菩萨、双蒙等人,严刑之下两人供出皇后婬乱宫闱、找女巫咒皇帝死等事,把大病初愈的皇帝当即气昏。后派人把皇后传来,从皇后身上搜出一把三寸长的小匕首。顾念旧情的孝文帝在处死高菩萨与双蒙后还是留下了废后冯氏的性命。经此剧变,孝文帝竟致一病不起,临终时下旨:“后宫久乖阴德,自寻死路,我死后可赐冯皇后自尽,葬用后礼,庶可掩冯门之大过。”孝文帝死时年仅三十三岁。
孝文帝死后,次子元恪继位,是为宣武帝。他先立皇后于氏,后又专宠高贵嫔,并重用高贵嫔的哥哥高肇。于皇后暴毙后,高贵嫔继立为后。貌美如花的高皇后天性善妒,所有的宫嫔妃不许宣武帝召幸。她与皇帝所生的一子一女又皆不幸早亡,以至于及近壮年的宣武帝尚无后嗣。正巧宫中司徒胡国珍的女儿胡妃容色殊丽,据说出生时红光四绕,被术士预言是大富大贵之命。宣武帝宠幸于她,果然产下一子。按北魏旧制,嫔妃所生之子一旦被立为储君,其生母就应被处死。胡妃为皇家子嗣计,宁愿身死也不愿堕胎保全性命。性本和善的宣武帝不忍遵守祖制,不仅未赐死胡妃,反而晋升其为贵妃。胡妃所生之子名诩,三岁时立为太子,为防止怀恨在心的高皇后迫害皇子,宣武帝另择乳母抚养、保护。胡贵妃成为高皇后的眼中钉。
此时,高皇后和高肇在朝中专权行事,朝中大臣稍有不遂即被杀害。彭城王元勰乃数朝重臣、皇室至亲,却被其谗言所杀。宣武帝另一叔祖任城王元澄担心高肇加害自己,整日假装痴狂。司徒胡国珍无力保护女儿,胡贵妃不得不求助于给事中刘腾。刘腾为谋进身之路,慨然应允,并拉拢左庶子侯刚及已故于皇后的世兄于忠。刘腾和于忠献计,让宣武帝下旨令胡贵妃移居别宫,派亲军严加守护,从而防止了高皇后的迫害。
延昌四年(公元515年)正月,宣武帝元恪病死在皇宫式乾殿。当夜,领军将军于忠及左庶子侯刚至东宫迎太子元诩,趋入内殿,并与中常侍刘腾等加意保护胡贵妃,以防发生意外。詹事王显是高皇后的心腹,建议天亮后请示高皇后然后再讨论太子即位之事。崔光抗辩道:“皇帝驾崩,太子继位,这乃是國家常典,又何须皇后的命令!”众人随即请太子即皇帝位,是为北魏孝明帝。
孝明帝上台次日,即大赦天下。册封高皇后为皇太后,生母胡贵妃为皇太妃,请太尉高阳王元雍、任城王元澄、清河王元怿等有势力的皇族参预内务。高肇此时正领军在外,闻变匆忙回京,元雍与于忠下令卫士潜伏于内,当高肇为亡帝哭丧时将其扼死。然后让皇帝下旨,历数高肇罪恶,称其已畏罪自尽。胡太妃随即迫令大势已去的高皇后出家为尼。胡贵妃被尊为皇太后。当时孝明帝还是个六岁的孩子,胡太后临朝听政,总揽朝务,控制了北魏的大权。志得意满的胡太后时常念及刘腾对其母子的帮助,对刘腾倍加宠信。封刘腾为开国子,食邑三百户,后又任崇训太仆,加侍中,改封长乐县开国公,食邑一千五百户,连刘腾所养二子也被封为郡守和尚书郎。
不久,刘腾突患重病,胡太后以为其难以救治了,作为安慰再升其为卫将军,仪同三司。但刘腾得此高官后,渐渐康复。胡太后高兴之余,对他更是宠信有加。洛北永桥、太上公寺、太上君寺及城东三寺,都是太后主政时刘腾主持修建的。这几个寺院都极尽华丽、劳民伤财、靡费无度。刘腾趁机敛财,自幼信佛的胡太后不仅没有责怪,反而多次奖赏。刘腾因受宠于太后,威福一时。河间王元琛为求复职,屈王爷之尊拜刘腾为义父,刘腾权势之大由此可见。刘腾还卖官鬻爵,并派人到各地搜括财物,八方敛财。朝廷百官因为刘腾受宠,千方百计地讨好刘腾。只有清河王元怿对刘腾以法相责,刘腾与其矛盾日深。
清河王元怿是宣武帝之弟。自幼聪敏,长相俊美。胡太后看上元怿的才貌,委其以重任,并时常招元怿夜宿宫中。元怿得太后恩幸后更加以天下事为己任,竭力匡辅,刘腾以及朝中亲贵、百官,但有不法之处以法论处,因此得罪了许多官僚。刘腾即利用朝中权贵对其不满,伺机报复。其中胡太后的妹夫元叉,恃宠而骄,多行不法之事,屡次受到元怿的责难与裁抑,对元怿恨之入骨。刘腾与元叉密谋,指使党羽在皇帝的御食中下毒,栽赃于元怿,诬蔑元怿欲害帝自立,年仅十一岁的小皇帝信以为真,含糊许可,元怿随即被处死,时年仅三十四岁。朝野上下对元怿之死充满了气愤与悲哀。
处死元怿后,刘腾为防太后报复,矫诏称太后身染重疾不能理政,还大政于孝明帝。刘腾将太后囚禁于北宫,宫门昼夜长闭,刘腾亲自掌管钥匙,任何人包括孝明帝也不能与太后见面。所供衣食不足果腹,胡太后常在宫中啼饥号寒,泪水长流。右卫将军奚康生不满刘腾废后的行为,被刘腾处死。百官中再无人敢有异议。刘腾更被进任司空,位列三公。
废后戮相后,刘腾与元叉控制了朝政。两人互为表里,共树党羽,专权擅事。朝中八座九卿,常常一早就去刘腾住宅静候,得到刘腾的训令后,依言而行。一些新上任的大臣,也必先朝拜刘腾。更有一些寡廉鲜耻之徒,甘愿为其义子,以求飞黄腾达。
刘腾政治得势后,在经济上愈加贪得无厌。凡公私之事请托者,只重财物不计其他。到各地搜括财物时,“舟车之利,水陆无遗;山泽之饶,所在固护;剥削六镇,交通互市”,每年利息数以万计。而且身为阉人的刘腾还尽挑美女侍寝。刘腾还广开室宇,营造豪宅,贪暴之状,无以形容。正光四年,公元523年,六十岁的刘腾因病而死,朝廷显贵都去送葬。丧礼之隆重无出其右者。
刘腾死后,大权在握的元叉更为不可一世。元叉耽于酒色、才疏学浅。致使政事懈怠,纲纪不举。被囚禁在北宫的胡太后,认为东山再起的时机已到。她采取了以退为进的策略,终于相机解除了元叉的兵权。正光元年(公元535年)四月,胡太后再次临朝摄政,下诏降罪元叉、刘腾,罢元叉为庶人,追削刘腾官爵。有人乘机为清河王元怿鸣冤,要求诛元叉,戮刘腾尸。此议正中胡太后下怀。她借此下令发掘刘腾墓,将刘腾骸骨撒露于野。刘腾的家产全部被没于官,其四十余位养子也被诛杀殆尽。
no.4 把持枢要,逼宫弑帝的唐代宦官
把持枢要,逼宫弑帝的唐代宦官
宦官专权几乎贯穿了唐朝的中后期,一批批的宦官逼宫弑帝,专权横行,无恶不作。自号称“欺压皇上的老奴”李辅国始,继而有逼宫弑帝的俱文珍与王守澄、经历六代皇帝的仇士良、人称皇帝之“父”的田令孜以及唐昭宗时的权阉杨复恭、刘季述等人。这些人个个都是生前显赫无比,死后臭名昭著的大宦官。
李辅国(公元703─762年)在唐玄宗年间入宫
肃宗取玄宗而代之是战时的需要。公元757年,唐玄宗回到了长安。起初过着无所事事,但尚算自由的生活。肃宗与李辅国都怕玄宗复位,因此在肃宗的默许下,李辅国对玄宗步步紧逼。初则把玄宗喜欢的三百匹马收回大半,仅留下十匹;继则强令玄宗迁到皇宫内宫,留下几个老弱病残之人伺候玄宗;然后又把对玄宗忠心耿耿的心腹太监高力士流放,强令玄宗的亲信官员陈玄礼致仕。这样,彻底成了孤家寡人的太上皇唐玄宗在寂寞、凄凉中走完自己的一生。肃宗曾数次想看望重病中的玄宗也因李辅国的阻挠而未成行。李辅国权势之大由此可以想见。
李辅国大权在握,天下大事几乎全决定于李辅国,朝臣所奏之事往往先经他手然后才告知肃宗。为了更准确地了解朝中大臣的动向,李辅国还专门派几十人负责监督官员的一举一动。对于不顺从的官员加以严厉打击。李辅国根据自己的好恶处治全国的讼案,并以皇意相标榜。地方上的节度使也是李辅国一手委派。李辅国权倾朝野,宰相及朝中大臣想见皇帝都须经过李辅国的安排,皇帝的诏书也需要李辅国的署名才能施行,群臣不敢提出不同意见。李辅国出行时,气势之大无与伦比。出于对李辅国嚣张权势的敬畏,宗室贵人也以“五郎”尊之,当时的宰相李揆更称李辅国为“五父”。也有一些正直之士不耻李辅国的行为,宗室李岘多次对肃宗陈说李辅国的违例行径。肃宗虽有所警觉,但在李辅国的操纵下,还是把李岘贬官出京。一手遮天的李辅国企图做唐朝的第一位宦官宰相。此举遭到了宰相萧华的激烈反对。李辅国怀恨在心,多次在皇帝面前诬陷萧华,并威逼皇帝用自己的亲信元载取代了萧华的相位,最终将萧华逐出京城。
李辅国之所以为所欲为,还得益于与肃宗皇后张氏的勾结。张皇后与李辅国内外相应,控制政权。他们对不利于自己的人,无论是高官还是显贵都是除之而后快。肃宗的次子建宁王李炎聪明过人,尽心辅佐太子广平王李豫,深得皇帝的欢心。心胸狭窄的张皇后与李辅国多次在皇帝面前中伤建宁王,诬蔑建宁王心怀不满,准备谋害太子。昏庸的皇帝竟然下诏赐死建宁王。
李辅国与张皇后的狼狈为奸是为了各自的利益。但两个都想大权独揽的人是不可能永远和平相处的。在肃宗病重期间,李辅国与张皇后终于在决定由谁继承大宝的问题上发生了尖锐的冲突。李辅国支持太子李豫登基,而张皇后素与太子有隙,因而暗中策划越王继位,以便于自己将来继续插手政局。张皇后密谋杀掉太子,其阴谋被李辅国的同党发现,李辅国等首先把太子保护起来,然后冲进皇宫,抓获了越王及其支持者百余人。张皇后逃入重病中的肃宗寝宫,被李辅国抓住。肃宗因受到惊吓而当天死亡。李辅国趁此混乱时机,将张皇后、越王及参与者一并斩首。太子李豫在李辅国的拥戴下即位,是为唐代宗。
代宗上台后,因念其拥立之功,册封李辅国为司空兼中书令,李辅国终于实现了他的宰相梦。李辅国气焰更加嚣张,他曾对代宗皇帝说“大家但内里坐,外事听老奴处置。”,实际上让代宗把军国大事都托付于他。这一举动自然引起了代宗的不满,但由于李辅国掌握军权,代宗只得忍气吞声。
宦官程元振对唐代宗也有拥立之功,但处处受到李辅国的压制,因而产生了除掉李辅国的念头。此刻他见代宗已有除掉李辅国之心,便不断地暗中向代宗控告其罪状。代宗得程元振之助,陆续解除了李辅国的一些职务,最终把他逐出了朝廷。此后不久,有个身份不明的刺客夜闯李宅杀死了李辅国,并将他的头颅扔到了粪坑里。这个欺压皇帝、无恶不作的“老奴”得到了应有的下场。
李辅国死后,宦官程元振专权,其骄横情状较李辅国竟有过之而无不及。唐德宗贞元年间,宦官窦文场、霍仙鸣分别就任左、右神策军中尉,从而把持了中央禁军的统帅权。以典掌禁军为基础,唐代后期宦官权焰日炽,并上演了一幕幕逼宫弑帝的丑剧。
俱文珍是唐德宗后期重用的宦官。公元805年德宗去世后,因中风而半身不遂的唐顺宗继位。顺宗不甘心受制于宦官,他内靠嫔妃,外靠翰林学士王叔文及著名的士大夫韩泰、柳宗元、刘禹锡等人,试图通过改革克服德宗朝因宦官专权而造成的弊政。改革触及到了宦官的切身利益,当朝权阉俱文珍联合其他宦官坚决反对。俱文珍先是想法让顺宗取消了王叔文进宫议事的权利,然后密谋把支持王叔文的唐顺宗逼下台。当时太子李纯有意早登帝位,俱文珍等宦官与李纯合谋,日夜聚集在顺宗周围,气势汹汹地逼其让位。身体本来很差的顺宗惧于俱文珍等人的逼迫,只得把军国大政交给太子。俱文珍还不满足,他把翰林学士召到金銮殿,逼迫他们起草诏书,由太子即位,尊唐顺宗为太上皇。只做了七个月皇帝的唐顺宗就这样被俱文珍逼宫退位了。
太子李纯即位后,称唐宪宗,俱文珍因有拥戴大功而备受重用。忘乎所以的俱文珍不仅对百官为所欲为,对手下的宦官也毫不留情。不少宦官因为与其稍有摩擦即被处死。宦官们对俱文珍又恨又怕,宪宗也不满俱文珍的居功擅权。此时正值担任监军的俱文珍因不请示朝廷而擅杀东川节度使李康而引起众怒。朝野上下竞相指责俱文珍专横独断、目无君主,宫中的宦官也群起攻击。俱文珍渐渐失宠于宪宗,不久死去,大宦官吐突承璀、王守澄继之而起。
唐宪宗统治后期开始追求生活上的奢侈腐化,拒纳忠谏,还诏求方士,奢求长生不老。不断服食丹药的宪宗变得暴怒无常,动辄痛责身边的宦官。宦官们朝不保夕,人心惶惶。以王守澄为首的部分宦官既为了自保,更为了谋求更大的政治资本,密谋杀死宪宗,策立太子李恒继位。元和十五年(公元820年),王守澄指使宦官陈弘志将宪宗闷死在中和殿,对外则宣称宪宗因服金丹毒发身亡。然后王守澄拥立太子李恒即位,是为唐穆宗。自王守澄之后,宦官挟制君主乃至弑君立君,一凭于己,故而史曰:“自元和之末,宦官益横,建置天子,在其掌握,威权出人主之右,人莫敢言。”
唐穆宗是一个昏庸无能、耽于享乐的皇帝,军政大权悉交于王守澄及其亲信。穆宗时的宰相多是投靠王守澄之徒,也无所建树。公元824年,穆宗因病而死,其子李湛即位,是为唐敬宗,王守澄又有拥立之功。敬宗只有十五岁,把政务交给权臣处理,每天与宦官们玩乐。当时朋党之争甚多,但每一派要取得胜利都必须先争得王守澄的支持。
唐敬宗玩心甚重,除了击球游乐之外,还喜欢在宫中“打夜狐”,即半夜捉狐狸。穆宗年纪轻,精力旺盛,经常连续几昼夜玩耍而无倦意,伺候在旁边的宦官们稍不遂他心意便会受到严惩,弄得这些宦官叫苦不迭。此时,以刘克明为首的一派宦官也嫉妒王守澄的权势,希望用换新君的方式得到皇帝的宠爱,进而取代王守澄的地位。公元826年,敬宗半夜猎狐归来与宦官们喝酒。酒酣之后,敬宗起身上厕所,突然灯烛全灭,刘克明等人趁黑暗之机把年仅十八岁敬宗杀死,矫诏让绛王即位。
刘克明以为大功告成,开始做专擅朝政的美梦了。可王守澄岂是等闲之辈?他联合亲信宦官,调集神策军把刘克明一伙全部杀死,迎立江王李涵即位,是为唐文宗。王守澄身具三朝拥立之功,官居骠骑大将军、右神策中尉,权力之高无以复加。唐文宗上台虽然得力于王守澄的拥立,但他对王守澄及其亲信的跋扈行为深恶痛绝。文宗使用以毒攻毒之策,利用王守澄与仇士良两个宦官集团之间的矛盾,成功地夺取了王守澄的兵权,赐其自尽。唐文宗在诛除王守澄后,也曾想乘机一举诛灭仇士良为首的宦官。文宗的宠臣李训与郑注经过密谋,决定在皇帝率文武百官欣赏甘露之时把仇士良集团一网打尽。但因事情败露,仇士良等宦官趁乱劫持了文宗,并立即展开了血腥的报复,皇宫内血流成河,官吏被杀者千余人,李训家被劫掠一空,李训、郑注都被杀死。京城的无赖们也趁火打劫,整个长安鸡犬不宁。没有参预事变的丞相王涯等人也被处死,其亲属皆被杀死。这一事件,史称“甘露之变”。此后,仇士良视唐文宗如同傀儡。史称“自是天下事皆决于北司,宰相行文书而已。宦官气益盛,迫胁天子,下视宰相,陵暴朝士如草芥。”
开成五年,文宗病重,诏命太子监国。仇士良知道消息后,竟闯入宫中,声称:“太子年尚幼,且有疾,请更议所立。”随后不顾朝臣的反对,假传圣旨把太子降封陈王,立文宗之弟李炎为皇太弟。文宗死后,仇士良扶持李炎上台,是为唐武宗。
唐武宗是在仇士良的一手操纵下继位上台的。他倒也晓得感恩图报,上台后即加封仇士良为楚国公,但他身为皇帝,自然不满于仇士良的专权。见惯了宫中勾心斗角的仇士良看出了武宗的心思,于公元843年主动提出告老还乡,武宗乐得顺水推舟,立即应允。不久,仇士良病死了,有人趁火打劫,告发他有不法行为,结果从他的家里搜出了数千件兵器。武宗一怒之下剥夺了他的爵位,没收其财产。据说,他家的财产用三十辆车子,运了一个多月还没有运完。
仇士良历经六朝,专权达二十余年,史称其“挟帝有术”。唐朝历史上还有一位连皇帝也以“父”相称的权阉,他就是唐末僖宗时的宦官田令孜。
唐僖宗即位时年仅12岁,为人又有些愚傻,被田令孜玩于股掌之间。田令孜让皇帝身边的宦官们变着法子让皇帝玩乐,然后大权独揽。僖宗喜欢斗鹅、嬉戏、打马球,玩得高兴时就对陪他玩耍的小宦官大加赏赐,以至于弄得国库空虚。田令孜便劝皇帝到长安的东市、西市上征高额税,宦官们则趁机四处抢劫。一时间怨声载道,唐僖宗却因有了钱而笑逐颜开,对田令孜也愈加信任。田令孜见僖宗如此昏聩,更加肆无忌惮,不仅日常政务完全自己说了算,甚至连四品以上高官的任命也完全取决于自己的喜好,根本不上报皇帝。田令孜每逢见僖宗,都准备几样果品,两人相对而坐,全无君臣之礼,尤其令人称奇的是,僖宗开口闭口间竟称田令孜为“阿父”。
此时唐朝的统治已进入末期,田令孜的腐败统治更导致社会矛盾更加激化。公元874年,王仙芝与黄巢领导的唐末黄巾大起义爆发。起义军势如破竹,顺利地攻到长安附近。田令孜见大势不妙,没有与皇帝及朝臣做任何商议,便率五百神策军保着唐僖宗逃离长安,急急如丧家之犬,一路奔逃四川,投奔任四川节度使的乃兄。
在流亡了四年之后,黄巾起义失败,唐僖宗与田令孜回到了长安。但昔日繁华的长安城已成为一座空城。藩镇割据的局面已在全国形成。田令孜不思悔过,反而把镇压农民起义的功劳归于自己,更加骄横傲慢。对于可能造成威胁的人,田令孜必设法铲除。田令孜还重建禁军,以便于专权统治。此时,昔日的顽童已经长大并且不甘心做一个被奴才操纵的傀儡皇帝,但面对完全把持着朝政的田令孜,唐僖宗既缺乏夺回权利的能力,也缺乏足够的信心,只能以泪洗面。
田令孜的专权跋扈行为激化了各种矛盾。在镇压黄巾起义中有大功的节度使李克用与朱玫、朱全忠因争权夺利而发生了火并事件,长安再度告急。田令孜见势不好,再次劫持僖宗逃离长安,准备二次入蜀。李克用主动退兵,上表要僖宗杀死田令孜,然后请僖宗回长安。僖宗不愿再次逃亡,但田令孜带兵于夜间闯入僖宗的寝室,不通知群臣,强令僖宗连夜出逃。朱玫也上表请杀田令孜,让僖宗回京。宰相与大臣们也上表请示诛杀田令孜。田令孜此刻已经完全明白,藩镇兴兵要的是他的脑袋,因而必须把僖宗牢牢地控制在手中,以增加一点安全感,于是他扣下了众人的奏折,并不顾僖宗的反对,胁迫其抵达兴元。
不久,气急中风的唐僖宗设法回到长安,并下令削田令孜的官爵,将其流放到岭南。公元888年,历尽劫难的僖宗病死,其弟寿王李晔即位,是为唐昭宗。昭宗十分痛恨田令孜,因为当年挟持僖宗入蜀时田令孜曾鞭打过他,所以即位后下诏赐田令孜死。田令孜临刑前,撕裂丝绸,拧成绳索,甚至还向行刑之人仔细演示了一遍勒死人的方法,然后受刑而死。田令孜一生追求权力地位,至死不悟。正是这种可怕的欲望,使其祸乱唐朝达十五年之久,而伴随着权阉的受刑而死,唐朝的统治也名存实亡了。
no.5 “媪相”与“隐相”
“媪相”与“隐相”
宋徽宗是中国历史上著名的风流才子式的皇帝,文词、书画双绝,但耽于享乐、重用宦官、盘剥百姓、轻启战端。宋徽宗也是中国历史上最昏庸皇帝之一。在他执政的时期,宦官势力极为猖獗,他所宠信的两大宦官童贯与梁师成虽无宰相之名,却皆有类于宰相的权力,被称之为“媪相”与“隐相”。
被称为“媪相”的童贯少年时即入宫做了宦官。其父是一位书画收藏家,家
公元1103年,宋朝对西夏用兵,蔡京推荐童贯为监军。这也是北宋宦官染指兵权之始。由于作战的将军指挥有方,取得了战争的胜利,童贯贪天之功为己功,得到升迁。童贯与蔡京还利用徽宗崇信道教,把方士引入宫中,在讨好皇帝的同时,借方士之口,美化自己。徽宗统治时期,童贯在苏杭设造作局,把奇花异石进献给皇帝,新进花石通过运河和汴河运进京城,称为“花石纲”。奇花异石一旦被宦官们看中,百姓被迫凿墙拆屋、掘地数尺。花石纲进京后,童贯等宦官又负责在皇宫以北修建华丽奢侈的延福宫。
童贯、蔡京与所有的奸臣一样,拉帮结派,排除异己。影响最大的是把司马光、文彦博等一大批名声远播,不与他们同流合污的正直官吏列为奸党,并御书刻石于端礼门,称“党人碑”。生者贬斥,已死者剥夺谥号官位,其子弟也不得参加科举考试,对宋朝统治产生了极其不利的影响。童贯与蔡京任人唯亲,凡是反对他们的都冠以“党人”的旗号,或贬或杀。童贯与蔡京公开地卖官鬻爵,人称“三千索,直秘阁;五百贯,擢通判”。权倾朝野的童贯之流,把北宋的统治搞得乌烟瘴气。其灭亡也是指日可待了。
童贯与蔡京所把持的宋徽宗的黑暗统治,终于酿成了声势浩大的方腊大起义。方腊起义得到了人民的响应,短时间内控制了浙江六州五十二县。大惊失色的宋徽宗急派童贯为宣抚使,领兵十五万镇压农民军。卑鄙的童贯软硬兼施,一方面代皇帝下令停止花石纲等民愤极大的工程,发布文书招抚起义军。同时又派重兵镇压起义军。由于力量过于悬殊,加之童贯运用了收买、偷袭等狡猾的招数,起义军很快被童贯所率的大军所击溃。方腊等农民军将领英勇就义。童贯在镇压起义军的过程中,纵兵杀掠,杀害军民近百万人,犯下了滔天的罪行。然而童贯因镇压起义军有功,被封为太师。
童贯还有好大喜功的特点。他掌握兵权二十余年,多次对西夏用兵,劳民伤财。在对西夏的战争中打了败仗,童贯不仅隐瞒事实真相,还向朝廷报捷。西州名将刘法多次打败西夏,但在童贯的淫威下不得已冒险出战,战败被杀。童贯因“功”被进封为“太傅”、“经国公”。童贯还挑起了对辽的用兵。投靠童贯的卑劣之徒李良嗣在童贯的支持下,挑唆徽宗不顾宋朝的虚弱状态与建臣的反对,结金攻辽。公元1120年,童贯率军十五万北上燕云,与金人联合攻辽。怀着必胜的信念童贯不是精心布置战事,而是招摇过市,作威作福。旋即大败后,童贯把失败的罪责推到下属身上,自己以胜利者的姿态班师回朝。后因辽国内乱,金兵占领燕京,宋朝收回了一座被金劫掠一空的空城,大喜过望的宋徽宗又把童贯封为广阳郡王。
但好景不长,金兵于公元1125年向南宋发起了进攻。镇守西北的童贯不思抵抗,急忙回逃。金人不战而攻下燕山,长驱南下,惊恐不已的宋徽宗强迫其子赵桓就任皇帝位,是为宋钦宗。做了太上皇的徽宗南下逃命。被徽宗任命为东京留守的童贯惜命第一,率领临时招募的几万人的“胜捷军”南下追赶太上皇。童贯的亡国行径,引起了人们的强烈义愤。以太学生陈东为首的谏官、御史、国人,纷纷上书弹劾童贯等人的罪恶行径。面对公愤,也为了自己的利益,钦宗下诏公布了童贯祸国殃民的十大罪状。最后,恶贯满盈的童贯终被处死。不久,金兵攻下开封,徽、钦二帝被俘,宋灭亡。
号称“隐相”的梁师成也是北宋徽宗时期的著名权阉。他由于稍懂一点书法而得到了徽宗的宠信。荒唐的徽宗让其代写诏书,梁师成召集一批人专门模仿徽宗的笔迹,真假难辨。疏于朝政、沉迷于书画古玩的徽宗正中下怀,梁师成的地位越来越高。许多人为了得到升迁都讨好梁师成,甚至权倾一时的宰相蔡京父子也时常有求于他。
梁师成自命清高,以师自居,不少小人或希冀升迁之人都投入其门下。攻辽时的宣抚使谭稹即是出于梁师成的举荐。正是由于举荐有功,当灭辽成功后,梁师成进升少保。地位特殊的梁师成狐假虎威,广收贿赂。如宋时礼部录取的进士,必须到皇宫复试。殿试时,梁师成每每立于帝侧,信口开河。进士们为了能被录取,不得不重贿于梁师成。每次殿试,都是梁师成发财的良机。
梁师成为了讨好宋徽宗,多次制造“祥瑞”,还与权臣相互勾结为自己谋利。徽宗让位后,梁师成又投靠钦宗,当大多宦官随徽宗南下时,梁师成认为自己对钦宗有“援立之功”,留在钦宗身边,宠信日盛。
宋朝的统治已危在旦夕了。大臣李纲等人组成了主战派,率先对童贯等人发难的太学生陈东等人也伏阙上书,历数梁师成等宦官的罪行,力主钦宗擒杀梁师成等人,以激发宋人励精图治、抵抗外侮的决心。钦宗为了取得朝臣的支持,为了宋室的江山,才同意贬杀梁师成。梁师成旋即被缢死,家产也全部充公。
no.6 皇帝的“先生”
皇帝的“先生”
明朝的开国之君朱元璋吸取以往历朝历代宦官祸国的教训,在建国之初对宦官作了种种限制,规定不许宦官识字,不许兼任外臣,任职不许超过四品,并在宫门外立一铁牌,上书“内臣(宦官)不得干预政事,预者斩”。因此,明初对宦官的控制是非常严格的。朱元璋去世后,明成祖发动靖难之役,继而从侄子手中夺取了皇位,宦官在其中曾起到不小的作用,因而他对宦官多所任用,宦官的地位也逐
王振是山西蔚州人,入宫前就曾读过书并当了几年的教官。据称其任职数年,毫无建树,为逃避罪责而自行阉割入宫,后来被派到东宫,陪太子朱祁镇读书。这时的太子还是个小孩子,对王振既敬重又害怕,称他为“先生”而不名。王振也深知自己身边的孩子就是将来的大明皇帝,因此竭尽全力讨好太子,挖空心思地讨太子喜欢。两人形影不离,关系十分密切。此时的司礼监太监已是位高权重,并时常代皇帝批朱。但时任掌印太监的刘宁偏偏不识字,明宣宗因见王振娴于文墨,便常让他代笔。后来宣宗考虑到刘宁不识字是个大问题,便另任其别职,由王振取代他任司礼监掌印太监。
公元1435年,明宣宗因病去世,年仅九岁的明英宗上台。因皇帝年幼,张太后与号称“三杨”的三位老臣(杨士奇、杨荣、杨溥)共同辅政。见时机不到,王振只有曲意逢迎,一方面对张太后、三杨等大臣们毕恭毕敬,极力争取他们的好感,另一方面继续讨好小皇帝。小皇帝对王振愈加依赖,依然称其为“先生”。
情势的转机出现在制约王振的势力逐步削弱之后。正统七年,王振最为惧怕的张太后病故,而在此之前,“三杨”中有两位因官场倾轧而早已退出了中枢地位,只剩下年老势孤的杨溥。王振的野心开始膨胀,他首先令人摘掉了朱元璋所立的限制太监干政的那块铁牌。此后见英宗未加责备,便肆无忌惮地公开树党,扩大权势,顺者昌,逆者亡。他的宗亲故旧首先得到提升。一些投机之徒也蝇聚在其周围,为虎作伥。工部郎中王佑天生不长胡须,有一次王振当面问他是何缘故,王佑竟厚颜无耻地说:“您老无须,儿子岂敢有须?”就此一言,王佑不久即升为工部侍郎。事情传出后,许多趋炎附势之人纷纷把胡须剃去,以献媚王振。王振还贪于财货、公开纳贿。当时有两位无才无学的布衣,用金银从王振处分别谋得中书舍人、中书主事之职,被人戏称为“金中书”、“银主事”,成为京城笑柄。
拉帮结伙与打击异己是并存的。对于违逆者王振采取了坚决打击的策略。工部尚书王卺不趋附王振,被勒令致仕。侍讲刘球上书因反对王振提出的对丽川用兵的策略,王振便罗织罪名将其处死。
在王振专权的同时,北方蒙古族的瓦剌部逐渐强大起来,其首领也先窥视明朝的疆域,但因时机未到,向明进贡,麻痹明朝。不少人提出要加强边防,王振与英宗都不以为然。公元1449年也先率军侵略,王振为了邀功取宠,不顾于谦等大臣的强烈反对,力主皇帝亲征。
由于准备不充分,皇帝的军队尚未到前线,就开始缺粮,两军一交战,明军即大败。这时有人提出皇帝立即班师,王振坚决反对。后来前线接连传来失败的消息,王振与英宗感到害怕了,才决定班师。本来英宗有充足的时间避开也先军的追赶,但王振想炫耀乡里,主张皇帝转道其家乡,后来又怕大军踏坏其庄稼,改道而行。如此反复再三,给也先以追赶的时间。土木堡之役,也先轻易地捉住了明英宗及各部尚书等五十余位重要官员,明五十万大军全军覆灭。当英宗被捉时,护卫将军樊忠看到乱军中的王振,气愤地喊:“我为天下诛此贼!”用铁锤砸死了王振,王振得到了应有的下场。
土木堡惨败的消息传到明都北京后,悲愤的大臣诛杀王振的死党,查抄了王振的财产,得金银六十余库,其他珍宝无数。王振家族无论老幼皆被斩杀,专权七年的王振宦官集团就此覆灭。
no.7 “立地皇帝”刘瑾
“立地皇帝”刘瑾
被人称为“立地皇帝”的刘瑾是中国历史上著名的权阉。他在明武宗统治前期完全操纵了明朝的大权,擅权乱政、排斥异己、祸国殃民,胡作非为之事不可胜数。
公元1505年,太子朱厚照即位,是为明武宗。刘瑾在武宗做太子时就备受宠信。武宗上台后耽于享乐,疏远托孤重臣,宠信刘瑾、马永成、高凤等八位宦官,这八位宦官得以欺上瞒下,任意妄为,成为为祸人间的“八
凶狠狡诈的刘瑾是“八虎”之首。刘瑾专搞一些声色犬马的勾当,投武宗之所好。胸无大志、厌倦朝事的明武宗乐得逍遥,对大臣们费尽心机书写的奏折,仅画上“闻知”二字,再无回音。武宗在刘瑾等人的纵容下纵情淫乐,连例行的上朝之事也行同儿戏。刘瑾被升为内官监,总督团营,控制了兵权,为其后的专权奠定了牢固的基础。
武宗时忠心耿耿的大臣们对朝政的现状忧心如焚。内阁大学士刘健、李东阳、谢迁等多次进谏,皇帝置之不理。他们与尚书张升、韩文、许进等人还是继续上书,恳请皇帝惩治刘瑾等奸佞之徒,武宗一度被他们说动,同意把刘瑾等“八虎”处死。这一消息很快传到了刘瑾的耳中,刘瑾慌忙进宫,鼓动如簧之舌,终使明武宗改变初衷。刘瑾等人不仅大难不死,反而更受重用。刘健、谢迁等一大批忠臣愤而辞职,朝政由此更加黑暗。
刘健、谢迁等前朝重臣因反对刘瑾而被迫辞职后,朝廷中的许多忠贞之士不断为其伸冤,并冒死犯颜直谏。他们历数刘瑾等人的罪行,引经据典,向皇帝指出历朝历代宦官专权的危害。大权在握的刘瑾大怒,把五十三位反对者都列入奸党,制造了明朝一大冤案。他们中多半被逮捕入狱,施以酷刑。刘瑾为惩治反对他的官员,还独出心裁地违制使用新的刑具。明律规定套在犯人脖子上的“枷”,最重不得超过13公斤,而刘瑾发明的枷竟然重达75公斤,不少官员当场就被枷死。
在刘瑾的威逼下,许多正直的大臣或辞官归隐或缄默不语,也有不少人敢于继续上疏揭发刘瑾的滔天罪行。为了彻底地威慑百官,刘瑾在特务机构东、西厂已经存在的前提下,又请示皇帝设立了内行厂,并由他亲自主持。内行厂用刑尤其惨烈,朝野之中,人人动辄得咎。刘瑾还下令驱逐在京的外地用人,强令寡妇再嫁,焚烧死人尸体,一时之间,京师几乎陷入混乱。
刘瑾排斥异己的同时,极力扶植自己的势力。奸猾之徒纷纷投靠刘瑾之流,借阉党之势,青云直上,作威作福。阁臣焦芳即是刘瑾最得力之人,他为了取谢迁而代之,卖身投靠刘瑾,以学生自居,对刘瑾直呼千岁,最终得任尚书并授文渊阁大学士,与刘瑾互为表里,作恶甚多。刘瑾为了扶植同党,大批提升投靠之人,所委派的官吏数不胜数,都指挥使以下的官员请求升迁者,只要投靠到刘瑾的门下,刘瑾草写一张纸条,上写授官人名称及所受官职,吏部即照准。用这种方式,使刘瑾所绘制的阉党网遍及天下,势力无所不及。
对非亲信的官员刘瑾总是吹毛求疵,派特务随时侦察他们的行为。为了显示自己的威风,刘瑾所控制的锦衣卫经常无故拘捕、刑逼官员。手段之残酷、行径之无耻可谓无所不用其极。正德三年(公元1508年),有人用匿名的方式向武宗告发刘瑾,昏庸的武宗竟然把信交给刘瑾。气急败坏的刘瑾矫诏让百官在酷夏之时整日跪在奉天门外,逼迫写信人自首。官员们多人渴昏,三人当场渴死,余怒未息的刘瑾把五品以下的三百余官员全部关进狱中。刘瑾的为所欲为源于武宗的纵容。武宗曾经荒谬地说:“我把天下交给刘瑾也无所不可。”
刘瑾的专权削弱了明朝的统治。正德五年(公元1510年),安化王以诛杀刘瑾为名,举兵造反,至此武宗再也不能坐视不理了。他重新起用都御史杨一清、太监张永为总管,讨伐叛军。其中,杨一清因不依附刘瑾而多次受到刘瑾迫害,辞职后还被刘瑾诬告而入狱。张永则因刘瑾在宫中专横跋扈而与其多有嫌隙。杨一清认为,只有像张永那样可能随意接近皇帝的人才可能相机劝谏皇帝铲除刘瑾。因此,杨一清晓以大义力劝张永道:“公公也是皇上宠信的人,这次讨伐叛贼的任务不交付他人而交付公公,就是最好的证明。如今功成奏捷,请您在汇报军情时,乘机揭露刘瑾奸情,极力陈说由于刘瑾擅权使海内愁怨、人心思变的严峻形势。皇上英明,必定能听从您的意见,诛杀刘瑾。刘瑾被诛杀,公等用权,全部矫正以往的弊政,施惠天下,收买人心,历史将记载您的功德。”听了这一番话,张永慨然许诺。
张永首先需要做通武宗的工作。昏庸的武帝竟然不了解大臣们为什么要弹劾刘瑾,当他看罢张永弹劾刘瑾的奏章后,糊里糊涂地问:“刘瑾要干什么?”张永回答:“刘瑾要的是大明天下。”武帝又说:“就将天下给他好了。”张永应答:“将天下交给刘瑾,把陛下放在什么位置上呢?”
张永的话并非危言耸听。有位术士曾预言刘瑾的子孙日后会位极人臣,对占卜星相之说深信不疑的刘瑾由此产生了非分之想。他秘密地赶制了龙袍、玉带,私刻了玉玺,并确定了发动宫廷政变的时间。有所觉醒的明武宗亲自率兵搜查了刘瑾的住宅,从中搜出了一批违禁物品,盛怒的武帝下令把气焰嚣张的刘瑾关进了监狱。
刘瑾下狱后,朝中大臣纷纷上书,要求诛杀刘瑾。刘瑾集团内部也发生分化,部分见风使舵之徒也起来揭发刘瑾。最终武宗下令把刘瑾碎尸万段,其族人和党羽也多被处死。不可一世的权宦得到了应有的下场。
no.8 横行祸民的矿监税使
横行祸民的矿监税使
明朝的万历皇帝特别热中于钱财的积累,是历史上有名的唯利是图的皇帝。万历年间皇宫一连发生几次火灾,迫切需要大兴土木、重建宫室。再加上皇室挥霍无度及由边境吃紧而导致的军费不断增加,国库入不敷出的局面越来越严重。为了积聚尽可能多的钱财,万历皇帝到处搜括,并借用宦官“开发”了许多赚钱的门路,其中最重要的就是向各地派遣矿监税使。当时资本主义萌芽已经出现,许多
其一,干预税务征管。明初就曾设个别的宦官核实税务,到万历时宦官们已控制了各地的税务机关。宦官们用增税、滥税的方式大肆搜括银两,在沿江、沿河、道路桥梁处都设置了重重关卡收税,而且多多益善。多如牛毛的税收使商家已无利可图,商家纷纷停产,经济几乎陷入停滞。
其二,宦官督查矿业开采。明中期后,矿冶采炼业需求增多,获利甚丰。万历年间全国的矿厂几乎都由宦官控制。宦官们及其随从出任矿使后往往与地方地痞无赖相勾结,在地方上欺压官民、掠夺富户、为非作歹。并把掠夺的巨额税额私自截留,中饱私囊。有人统计,万历二十年到三十三年,矿使向国库上缴银两三百万两,私自截留所得八九倍于上缴之数。矿监肆无忌惮地盘剥,经常激起正直官吏、倾家荡产的富户及无以为业的贫民的变乱。
其三,宦官控制了國家的岁办、采办、皇店。岁办指各地每年上贡的土特产。采办是根据皇室需要向地方征纳、采购和督造的物品。宦官们担任岁办、采办的督造之职,对业主们百般刁难。如江西景德镇的陶瓷户、苏州的织户,都因为宦官的勒索而无利可图,进而关门歇业。孙隆督造浙江,数年内即盘剥机户数百万。皇店是皇家开的由宦官经营的商店,其收入归内库。宦官们把皇店作为自己发财的途径。他们以经营皇店为名,开设私店牟取暴利。这种依仗國家势力进行的垄断性经营,对民间的商业活动危害更大。
其四,宦官经营仓储。明代仓储有中央和地方两种。宦官们逐渐控制了对仓储的管理,并巧立名目。如规定商人交物品时需要包装物品,以防物料损坏。宦官们提高包装物品的费用,有时商人支付的包装费超过物料的价值。工科右给事中王元瀚曾上书揭发:“商人每年纳钱粮,都苦于宦官收取的铺垫,有许多富余之家,竟因铺垫而破产,因不堪其苦而投河悬梁者,也不在少数。”贪污仓料也是宦官们敛财的重要手段。
横行各地的矿监税使中,最为骄横的要数陈增、马堂、陈奉、高淮、孙隆等数人。陈增是万历年间的宦官,后被派往山东任采矿使,为皇帝筹集营建宫殿之资。陈增到山东后即插手地方事务,并与福山知县韦国贤发生矛盾。陈增诬告韦知县阻挠开矿,将其逮问削职。山东参政万象春仅为韦国贤辩护了几句,竟也被停发薪俸。陈增随即在山东大规模地强行采矿,随意抽取壮丁凿山开矿,致使多人死在矿中。陈增将少量所得递送朝廷,而将大部分归入自己私囊。一些官员对陈增的做法不满,纷纷上书揭发。结果陈增未受惩治,揭发的官员反而皆受到惩处。
与陈增出任矿监的同时,宦官马堂也在山东征收店税,并采取了公开持械抢劫的方式,反抗者以抗旨惩办,致使中产之家多半破产。马堂每年在山东抽税十五六万两,自己私吞一半以上。当时有人统计,马堂在山东的七年时间,所吞食的税银及搜括民财共计达到了一百三十多万两。对此,陈增十分眼红,急忙上书皇帝,请求兼管山东的店税。得到万历皇帝批准后,陈增将掠夺之手也伸向经济较为发达的临清,并因争设税卡而与马堂发生矛盾。后来虽经调解,两人还是争相设卡,重叠征税。一些穷乡僻壤没有店铺,集市上卖的柴米油盐都要交税,山东官民深受其害,陈增和马堂却发了横财。
陈奉是万历年间最骄横的矿税使之一。他本是御马监的奉御,于万历二十七年被派往荆州征收店税,兼采兴国州矿洞丹砂及钱厂鼓铸事。他一人兼领数职,权重势大,十分骄横,每到一地都劫掠行商,欺压官民,所求稍有不遂,官吏即遭鞭笞。其党羽爪牙则直入民宅奸淫妇女,无恶不作。富家大户被迫倾家行贿所在多有。更有甚者,陈奉在荆州地区挖坟掘墓,丧尽天良。陈奉的行径多次激起民变,但由于万历皇帝热中于敛财,一再支持陈奉,弹压地方官民。陈奉所到之处,鸡飞狗跳,民不聊生。对于反抗的百姓,动用兵力血腥镇压,反对的官吏也多遭迫害。陈奉从武昌回京时,运载财宝的舟车数里不绝。为防止老百姓抢夺,只得动用了大量官兵护送。
高淮本是市井无赖,后自阉入宫,任尚膳监监丞。当万历派遣矿监税使之时,高淮看到这是发财的好机会,便重贿宫中权臣,出任辽东矿税使。高淮到辽东后,社会上的残渣余孽及游手好闲之徒纷纷投其门下充当税使。他们或公开抢掠,或敲诈勒索,罄人之产,淫人之妇,辽东人民如蹈汤火。对于那些胆敢反抗的商民,不论老少,均捉拿到天王寺,施以酷刑。有的被捆住双脚悬在井中,称“悬头系井”;有的被倒立吊在树上,称“抽脚朝天”;有的被拦腰束住吊在柱子上,称“腰束吕公绦”;有的被置在下有烈火的铁皮上,称“烘焚暖炕”,至于拳打脚踢、鞭腹笞背,更属家常便饭。高淮还将辽阳的富户登记在册,逐一敲诈,多者数千两,少者数百两,最少的也需数十两。富商张柱因其子忤逆不孝而送交官府。此事被高淮闻知后,强行夺走了张柱的儿子,并借此向他勒索,陆续索银达四万余两方才罢手。
孙隆是万历年间的苏州织造太监并兼管苏州税务。苏州是明代著名的工商业重镇,经济非常发达,孙隆在苏州各交通要道设立关卡,向商贩征收重税,以至于行商小贩不敢转运,税源日渐稀少。孙隆见状,又强行向机户征收高额税金。规定每张机纳银三钱,产纱一匹纳银二分,产缎一匹纳银五分。许多机户被迫关门歇业,不少人饿死。苏州的上万市民们被迫走上街头,在机户葛贤的率领下,喊着“赶走孙隆,杀死税棍”的口号进行反抗,并打死孙隆的爪牙。孙隆见势不妙,吓得跳墙逃往杭州。面对群情激愤的局面,作为矿监、税监的后台,万历皇帝也不得不承认此事出于公愤。率众反抗的葛贤,后来被苏州人尊称为“葛将军”。经过这一事件,孙隆虽未遭到惩处,却也威风尽失,后来竟不知所终。
no.9 “九千岁”魏忠贤
“九千岁”魏忠贤
“万岁爷”是封建社会皇帝的专有称谓,王公贵族有时被称为千岁。作为一个太监,能被称为仅次于皇帝的九千岁,这在中国历史上恐怕只有明朝的大宦官魏忠贤一人曾经做得到。
魏忠贤是无赖出身,为逃脱赌债而自阉入宫。魏忠贤大字不识一个,是彻头彻尾的文盲,但他博闻强记,尤善逢迎拍马,为人更是猜忌残忍、阴险毒辣。皇长孙朱由校的乳母客氏荒淫而狠毒,客氏深
客氏与魏忠贤的专权与熹宗怠于朝政密切相关。明熹宗生性好动,爱好骑马、泛舟、演练。魏忠贤投其所好,从各地选大批上好的马匹供皇帝骑乘,以至于皇宫成了跑马场。魏忠贤还常带皇帝到北海泛舟,有时自己与客氏充当船夫。魏忠贤还挑选甲士万余人在宫中列阵,宫女与宦官也都加入阵中,早晚操练,号称内操,皇帝如同将军指挥打斗,玩得不亦乐乎。荒废朝政的明熹宗还善于木工制作和土木工程,经常在宫中从事这类工作。对皇帝秉性深知的魏忠贤专挑皇帝专注于木工活时请皇帝示下,皇帝总是不耐烦地把决定权交给魏忠贤,这正好给了他为所欲为的时机。在皇帝的纵容下,掌握大权的魏忠贤忘乎所以,每次出宫都浩浩荡荡,声势浩大,官绅士人则须跪在道路两旁,高呼九千岁。
在熹宗执政初期,东林党人在朝中有很高的地位。叶向高、杨琏、左光斗等东林党人都是朝廷的重臣。东林党人是明末以江南士大夫为主的一个政治集团,他们反对矿监、税监的掠夺,主张广开言路,实行改良。魏忠贤要达到操纵政局的目的,必须把东林党人赶尽杀绝。他首先指使亲信制造了汪文言案,企图借此罗织罪名,陷害东林党人。时任御史的东林巨子杨琏上奏,疏参魏忠贤为害朝廷的二十四条大罪,其奏章条条有据,义正词严,脍炙人口。但是熹宗深受魏忠贤与客氏的迷惑,不仅未谴责魏忠贤,反而指责杨琏捕风捉影,大胆妄言。
皇帝的纵容壮大了魏忠贤的气焰,他先迫三朝元老叶向高离朝,然后开始疯狂地迫害东林党人。杨琏、左光斗及给事中魏大中等都遭酷刑而死。魏忠贤的爪牙们制造了《东林同志录》、《东林点将录》,把反对者都列入东林党人的名单,加以迫害。对贬官在外或罢官在家的东林党人也没有放过。东林党人的势力在魏忠贤掌权时受到沉重打击。
魏忠贤权倾朝野,一批无赖投机之人纷纷投其门下,争当其干儿义孙。整个明廷从朝廷到地方,到处都有这样一些无耻之辈。礼部尚书顾秉谦,年龄远长于魏忠贤,带着儿子叩见魏忠贤,连称自己的胡子都白了,直接做魏忠贤的儿子不合适,但魏忠贤可以把他的儿子收为义孙。大学士、礼部尚书魏广微,因为同姓魏,自认是魏忠贤的侄儿,得到了魏忠贤的信任,后来想提拔或罢黜哪位官吏,魏忠贤一律照准。在魏忠贤的干儿义孙中,较出名的还有五虎、五彪、十狗、十孩儿、四十孙等。他们为虎作伥,无恶不作,是魏忠贤迫害反对者的助手。
围绕在魏忠贤周围的无耻之徒,为讨好魏忠贤,还想出了为其立生祠、塑雕像等无耻的招数。浙江巡抚潘汝桢在杭州西湖边为魏忠贤建立生祠,其规模超过了岳飞庙与关公庙。其后,各地都抚大吏,甚至一般商人、无赖都纷起仿效,还请皇帝为他们建立的魏忠贤生祠赐名。这些人对魏忠贤的泥胎五拜三稽首,山呼九千岁,大江南北,一片乌烟瘴气。对魏忠贤的歌颂之声不绝于耳,这些人为了表示对魏忠贤的尊敬,不再呼其名,而称“厂臣”。如大学士代皇帝所批奏折上也写“朕与厂臣”,阉党魏忠贤的气势何其盛也!
魏忠贤还贪天之功为己功。当时努尔哈赤崛起于东北,明将袁崇焕率军取得了宁远大捷后,魏忠贤与满朝文武反而加官晋爵。
公元1627年,年仅23岁的明熹宗因纵于声色而身患重病,不久即死去。魏忠贤深知皇帝对自己重要性,他曾想尽各种方法救皇帝的命。熹宗没有儿子,张皇后在熹宗死前举荐熹宗的弟弟信王朱由俭作为皇位的继承人,即明崇祯帝。崇祯帝早就不满于魏忠贤、客氏的专权,因而上台后便伺机除掉这两个奸邪之人。御史、谏官们也一哄而上,上书谴责魏忠贤的罪恶行径。崇祯帝顺水推舟,首先把魏忠贤赶出宫廷,安置在凤阳。魏忠贤还没有到达凤阳就得到了皇帝要杀他的消息,魏忠贤眼见大势已去,便在旅舍内畏罪上吊自杀。崇祯帝下令将其碎尸万段。与其一同作威作福的客氏先被赶到浣衣局服役,后被乱棒打死。魏忠贤与客氏的亲族也大多被杀,依附他们的无耻之徒则被逐出朝廷。被魏忠贤排挤的东林党人再次上台,但是,留给大明朝与崇祯帝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no.10 清末权阉与“母后垂帘”
清末权阉与“母后垂帘”
清朝的宦官制度开始于顺治帝时期。康熙皇帝在位时规定由内务府总管宫廷事务,并设立敬事房作为太监的管理机构。康熙、雍正、乾隆诸帝统治之时,吸取了前朝的经验教训,对宦官的约束非常严格。严禁宦官干预朝政。如吃酒赌博、当差懒惰、口出怨言、混乱行走、言语高声等行为在宦官来说也都是禁止的。乾隆时还禁止太监与外廷官员、王公大臣的来往。
嘉庆
清朝后期,朝廷内忧外患的同时出现了母后垂帘的局面。在母后的支持下,出现了像安德海、李莲英、张兰德之类的大宦官,虽然没有如前朝一样形成宦官专权的局面,但这些大宦官们也曾经威风一时。
安德海是清咸丰帝时的太监总管。为了扩大自己的权势,安德海与权力欲极为旺盛的懿贵妃相互勾结。适逢咸丰帝病死在热河,遗诏载垣、肃顺等人为顾命八大臣,辅佐皇子载淳。已经晋升“西太后”的懿贵妃企图制服八大臣,实现自己专权的目的,急需联络远在京城的恭亲王。安德海献苦肉计,被打得皮开肉绽后被赶回京师,正好成为与恭亲王通气之人。安德海还联络了手握京城兵权的胜保等武官对西太后加以支持。在恭亲王与胜保等人强有力的支持下顾命大臣或被杀或被斥,西太后政变成功。
西太后掌权后,安德海又帮助西太后免除了已成为议政王的恭亲王奕的职务。至此,清廷中已无人能与西太后争锋。大权在握的西太后根本不把小皇帝同治看在眼里,专横跋扈,不可一世。安德海亦步亦趋,不仅不敬畏皇帝,反而经常在太后面前说皇帝的坏话。对安德海充满仇恨的同治帝,因为安德海是太后的红人,也无可奈何。
同治八年(公元1869年),安德海以为太后采办龙衣织料为名,在太后的默许下出宫。按清廷祖制,宦官是不能随便出京的,擅出都门者就地处斩。安德海自恃有太后撑腰,耀武扬威地离开京城,与随从乘坐两条大船,冒名钦差,挂着“奉旨钦差”、“采办龙袍”的条幅,顺京杭大运河南下,很快到达了山东的德州。
山东巡抚早已接到了同治帝一旦发现安德海立即逮捕就地正法的密令。当时西太后正在生病,这为同治帝除掉安德海、削弱西太后势力提供了大好的时机。山东巡抚果断地逮捕了安德海,安德海最初还有恃无恐,声言自己奉西太后旨意出宫办差。决心已定的山东巡抚以“太监私自出宫,违背祖制,本大臣并未接到朝廷的命令,必诈无疑”为由,处死安德海。
李莲英于咸丰六年(公元1856年)入宫,做了一名太监。聪明伶俐的李莲英非常善于把握出人头地的机会。如为了讨好咸丰帝最受宠的妃子懿贵妃,他专门到妓院观察妓女们多变的发式,为懿贵妃梳最时兴的发式,从而讨得了懿贵妃的欢心,成了梳头房的小头目。
咸丰帝晚年,对户部尚书肃顺非常器重。有一次,咸丰帝向肃顺谈起懿贵妃有可能在自己死后母以子贵,专权用事。两人计议应当早除去懿贵妃。这样惊人的谈话内容被李莲英听到了,他连夜从皇宫中的狗洞子里爬出去,到懿贵妃的妹夫醇亲王家报信。几经周折后,懿贵妃终于安然无恙。从此懿贵妃把李莲英视为心腹。在除掉肃顺等顾命八大臣,夺取政权的惊心动魄过程中,李莲英是直接向北京与恭亲王进行接洽并把西太后的密诏交给恭亲王之人。消灭肃顺等政敌后,西太后开始了垂帘听政的过程。
李莲英非常善于揣摩西太后的心思,挖空心思地投其所好。西太后也习惯于听从李莲英安排起居,甚至包括对声色的喜好。如李莲英在宫中设置暗房,让年少守寡,又不安于现状的西太后取乐。一刻也离不开李莲英的西太后,在安德海被杀后把内廷大总管职务转赐李莲英,并打破了清制宦官最高五品官职的限制,亲赐李莲英二品顶戴,其受宠程度可以想见。
李莲英为讨好西太后而不惜做出许多可笑的行径。如西太后偶尔到李莲英的值班房小坐,李莲英把西太后曾坐过的椅子用黄缎包上,不让他人再坐,以至于十把椅子有八把包上了黄缎。西太后六十大寿时,李莲英费尽心机地训练好了十余笼鸟,在放生时再飞回笼中,说皇太后的浩荡皇恩感动得鸟儿都不忍离开。他还把一百桶鲤鱼早饿了三天,然后把食物放在湖边石阶下。当这些鱼被放回湖里时,鱼儿赶紧觅食,整齐地排在湖边。李莲英称这是鱼儿感念太后的恩德,不想游走。心花怒放的西太后当场把脖子上的大明珠赏赐给李莲英。
李莲英还帮助西太后除掉了专权的潜在威胁。东太后慈安为人宽厚、威信颇高。咸丰帝曾给其一道密旨:一旦西太后恃子不法,就用家法对她进行处治。李莲英探得这个秘密后,向西太后献出了“割肉疗亲”的计谋。当慈安太后生病时,西太后把用上好的千年老参和其他补药做成的所谓的“人参臂肉汤”端给东太后,并用白布包着臂膀。善良的东太后信以为真,当场把咸丰的密旨烧掉。有恃无恐的西太后遂与李莲英密谋,在东太后饭中下毒,毒死了东太后。
软弱的同治皇帝病危时,曾希望立一个年龄稍大的皇帝,防止其重蹈自己的覆辙。大权在握的西太后撕毁了同治帝的遗诏,立其妹夫醇亲王四岁的儿子即位,是为光绪帝。开始了自己新一轮的垂帘听政。对于光绪帝的傀儡地位,李莲英是深知的。他依仗着西太后的宠信,把光绪帝也不放在眼里。常在西太后面前说光绪最宠爱的珍妃的坏话,终使西太后在八国联军入侵后西逃的前夕,恶毒地把珍妃推入井中。
凭借西太后的宠爱,李莲英也多行不法之事。诸如许多人为了让李莲英在太后面前美言而重金贿赂李莲英。各省官员进奉西太后的贡品一般都是给李莲英预留一份,否则官位难保。醇亲王受西太后委托视察北洋海军时,李莲英堂而皇之地与醇亲王平起平坐,严重违背了清朝太监不得干政、出京的祖制。西太后时期的重臣袁世凯也极力收买李莲英。
李莲英不可一世的日子结束于西太后的病逝。光绪三十四年,年轻的光绪帝与控制清政权近五十年的西太后前后去世。李莲英立即被解除大总管的职务,离开了皇宫,几年后,无声无息地死于家中。
张兰德是因向往大太监的富贵生活而在光绪年间自宫进宫当太监的,小德张是其宫号。小德张初入宫时,在茶房供事。因为其皮肤细白,眉清目秀,加入了专门为西太后和其他妃嫔演戏的南府戏班的行列。为了讨得西太后的欢心,小德张遍寻京城戏剧名角入宫演戏。小德张也非常善于察言观色,投西太后之所好,终于成为西太后最宠信的太监之一。
与其他大太监不同,小德张对因戊戌变法失败而被西太后囚禁的光绪帝也十分同情。小德张负责每日三餐给光绪送饭,西太后经常把一些差的饭菜分配给光绪。小德张在送饭途中,设法调换一些适合光绪口味的饭菜,处境可怜的光绪帝把小德张视为心腹。
光绪与西太后相继去世后,光绪的皇后隆裕升格为皇太后,取得了与她的姑姑西太后同样的垂帘的地位。但隆裕太后与西太后相比,能力相差很远,不得不借助于小德张的帮助。当时一些太妃曾联合排挤隆裕,企图夺取其垂帘的大权,小德张与隆裕太后一道,拉拢内务府大臣结党营私,终于巩固了隆裕太后的地位,小德张也爬上了梦寐以求的大总管的宝座。
小德张为了巩固自己在宫中的地位,利用隆裕太后的支持,把心腹安插在宫中各要害部门,在宫中建立了牢固的统治势力。成为隆裕太后的贴心人。小德张成了优柔寡断的隆裕太后的主心骨。小德张有时也以昔日的李莲英自居。
历史发展到宣统三年(公元1911年),几千年的封建社会也走到了尽头。在篡夺“辛亥革命”胜利果实的过程中,袁世凯派人找到了小德张,许以巨额金钱,借他之口向隆裕太后施以威胁利诱的手段,劝其用清廷退位的方式,保证一生的平安与安逸。以隆裕太后为主的清廷在穷途末路之际接受了袁世凯的条件。公元1912年2月12日,清帝溥仪退位的诏书向全国颁布,宣统皇帝的年号保留了下来,小德张的地位也暂时维持住了。隆裕太后在公元1913年去世,小德张在宫中的靠山不复存在,他也厌倦了宫中的生活,便主动请长假离开宫廷,结束了自己的宦官生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