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作家辉格在“一席”有个演讲,谈了几个人类学很有意思的话题。
第一点,辉哥说,有个法国美食家说过一句话,告诉我你吃些什么,我就能知道你是个什么样的人。比如,在古代的农业社会,假如你听说一个人天天吃肉的话,那你基本就能确定,这个人要么是大富豪,要么是贵族,反正他肯定很有钱,因为那时候穷人根本吃不起肉。历史上就有这样的证据,考古学家考古的时候,挖出来的腿骨可以测量身高,人们就发现,在古代,富人的身高明显比穷人高很多,平均值可以高几英寸,因为身高和营养状况是有很大关系的。以前那些穷人或者老百姓,见到富人或者当官的人,都会管他们叫“大人”。我们今天听起来,好像这个“大人”只是个象征性的说法,但实际上它是可以从字面上理解的,确实富贵的人要比穷人高大。
其实吃也能看出很多别的特征,比如性别问题,男孩就比女孩爱吃肉,女孩更爱吃零食。再比如,十几年前,那时候社会流动性没那么高,只要看一个人吃不吃辣,下面条的时候放不放香菜,或者吃不吃羊肉,就很容易猜到这个人来自哪,是南方人还是北方人,西南人还是西北人。实际上我们把吃换成别的词也一样,比如说,穿,住,行,玩,各种动词,这句话可能都成立。我们看一个人住什么样的房子,穿什么样的衣服,开什么样的车,家里布置些什么家具,平时听什么音乐,用什么社交软件,都可以猜到他大概是个什么样的人。
观察这些有什么用呢?辉格说,这能让我们对世界和生活有更多的理解,比如说,了解到我们的祖先在整个进化史当中是怎么走过来的,他们经历了什么样的环境条件,还有我们生活的社会为什么会是这个样子,这些文化是怎么来的,为什么不是别的样子,等等。
第二点,辉格说,人是社会性动物,所以在进化的过程中,我们的这种社会能力会在我们身上留下痕迹。比如说眼白,只有人类才有,其他动物,包括猿猴都没有眼白。眼白能让我们在面对面的时候,更好地进行交流。就是说,有了眼白,你就知道对面的人在往哪看,在盯着什么看。知道对方是朝哪看的的,对我们的祖先学说话很有用。
我们想想我们是怎么说话的。比如,你在森林里,说那边有一棵树,但如果光听你这么说,别人是没办法知道你具体说的是哪棵树,这时候就需要一些辅助的手势或者姿势,最基本的就是以手指物,就是说话的人指着某个东西。另一个是目光跟随,就是说别人和你说话,你要看他在看什么东西,然后跟着他的目光去看。还有一个是共同注意,就是他注意一个东西的时候,你也能知道他在注意什么,然后跟着注意。最后一个能力更高级,叫意图读取,就是你看到别人在注意一样东西,就要猜他为什么注意,为什么会感兴趣,他想干什么。为了发展这些能力,我们首先要知道别人在往哪儿看,有了眼白,知道别人往哪看就容易多了。这就是眼白的作用。
第三点,辉格说,不仅我们的身体特征,甚至我们的行为表现,以及我们创造的各种文化元素,都能帮我们更好地认识人性。
比如,我们说有一些东西特别萌,而且是大家公认的那种萌,这是为什么?有些心理学家可能会告诉你,这都是催产素惹的祸,因为在这种情况下,我们体内会分泌大量的催产素。但为什么我们会觉得有些东西很萌,就产生催产素,而另一些东西我们就不觉得呢?心理学家也研究过这个问题,他们发现,萌的一些共同特征,还是有规律的:被我们认为是萌物的东西,往往是大脑袋,圆胖胖的脸,眼睛大大的,小鼻子小嘴,腿很短。还有它的叫声可能听起来像儿童的哭声,所有这些,都是婴儿的特征,或者说儿童的特征。我们会有这种感觉,其实是天生的,就是要让我们爱我们的孩子,让我们对孩子的动作,容貌的变化,及时地做出反应,好好照顾他们。这个理由很明显,要不然我们就不会存在下去。
但真正特别的地方在哪儿呢,就是不仅女性会怜爱很萌的东西,男性也有这样的反应,而且也很强烈。这就奇怪了,因为一般雄性的动物,对幼崽是没什么反应的。辉格说,这可能因为我们在很早以前,男人要和他的配偶共同分担养育孩子的责任,有了这种心理机制,男人对萌的东西也就有感觉了。
本文源自:为什么在人类社会,女人居然要吸引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