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月13日上午11时45分,重庆医科大学附属第一医院160人组成的医疗队整装集合,前往抗击疫情的最前线——武汉。
医疗队成员主要来自附一院呼吸与危重症医学科、传染病或感染科、重症医学科等科室,他们将作为重庆市派出的第八批医疗队驰援武汉,整建制接管武汉市第一医院重症病区。
重医附一院胸心外科主治医师王小文就是其中之一。这位年轻的外科医生曾三次请战,即便是患有严重的过敏性鼻炎,成天闷在防护服里就是一大挑战,但他仍毫无畏惧,接到援鄂通知后便立即奔赴前线。
到了武汉,看着这座曾经无比熟悉的城市,看着医院的患者和前线的医护人员,王小文心中五味杂陈。利用休息的间隙,他将自己在前线的所见所闻、所思所想一一记录下来。
“满月”在我们传统习俗里是一个比较重要的时间节点,象征着一种美好的寄托,是一种获取幸福的愿望和带来美好的力量。今天(3月13日)是我们在武汉这个没有硝烟的战场上连续奋战的“满月”。看到群里发了这张“满月”海报,心中不由得百感交集。因为,这一个月的每一天,都让人记忆犹新,难以忘怀。
这也许是我们职业生涯中最难忘的一个月,这也许是我们对工作最无法预期的一个月,这也许是我们工作压力最大的一个月,这也许是我们最思念和牵挂家人的一个月,这也许是我们最能感受到爱和力量的一个月……在这一个月里,我们经历了风雪,也感受过暖阳,短短的一个月,凝聚了医疗队无数的欢笑与泪水。
一个月前的今天,我们医院历史上外出执行援助任务规模最大、规格最高的一支医疗队出发了,我们的目的地是武汉,我们的任务是在看不见硝烟的战场上与看不见的敌人打一场保卫战。过去的一个月,每个人都有着不同的感受,从焦虑忧惧到争分夺秒与病毒赛跑,从惊心动魄到同“死神”较量抢夺生命。这一个月对于奋战在“武汉保卫战”前线的每一位队员来说,无论是谁,无论在什么岗位,无论在什么时候,都将刻骨铭心,永生难忘。
经过这一个月的历练,我们已经习惯每天在战场上的节奏,已经习惯每次出舱都得给手反复消毒38次,已经习惯闷在防护服里6小时不吃不喝不排,已经习惯布满雾气的护目镜模糊了视力,已经习惯撕下鼻贴那一刻的剧痛,更习惯凌晨三四点上班或下班时武汉的样子……面对病魔大家也不像之前那样恐惧和焦虑,因为治疗、护理和安抚的需要,大家也不再害怕与患者走得更近。
经过这一个月的相处,我们已经成为了一家人。大家原本来自不同科室、不同部门,互相之间并不熟悉,但因为在武汉并肩作战,队员们变得越来越友爱,配合得越来越默契。不论多晚下班,我们都能吃到暖心的热饭,偶尔一顿简单的火锅能让大家所有的疲劳尽消,因为“没有什么是一顿火锅解决不了的”,更何况这简单的火锅里还包含着满满的关心和爱。
经过这一个月的守候,我们已经慢慢成为病人最暖心的亲人。原本这些病人可能是我们一辈子都不可能遇到的人,但现在,他们却成了我们最牵挂的那个人,成了我们全力以赴抢救的那个人,成了我们愿意守候的那个人,也成了我们默默流泪的那个人。
临时ICU56床的婆婆与死神较量了整整14天,总算见到些曙光。拔管(气管插管)那天我去看她,我伸手过去抓着她那骨瘦如柴的手,凑近喊了喊她,跟她说,“不要害怕,我们都在,你要加油。”她微微睁开眼睛看了我一眼,我大声问她:"婆婆你还听得出来我的声音吗?"她费力地点点头,我立马泪崩。
写在餐巾纸上的感谢信
经过这一个月的救治,我们的病人慢慢治愈出院了,他们主动要求和我们合张影,跟我们来一次告别的拥抱。我们还收到了一封封长短不一、用不同字迹写下的感谢信:13床的大爷辗转4家医院,从开始的高烧昏迷到现在的治愈出院,他用3张餐巾纸写下了最朴实的感谢,临走前不好意思地塞给了我们的护士罗梦玲;3床是我们最年轻一位患者,顺利康复出院前,她说,“我不想走,在这里,有你们在特别有安全感,但不走又不行”;10床病人出院后发来跟我说,其实他们都有一个心愿,想等疫情过后,看看摘下口罩、脱下防护服的我们最真实的样子……
30天的日夜奋战,是最辛苦与难熬的时光;30天不分昼夜的赛跑和守望,是责任与使命的最好诠释。这30天,是辛劳与温暖共存的日子,是守护与感动共存的日子,更是我生命中最珍贵的光阴与值得珍藏一生的青春记忆。
从武汉抗疫一线退下来休整的同学跟我说,这次疫情之后,我们可能会变。是的,我已经察觉到了,我们变得比以前更加脆弱了,变得更加容易感动了,也变得更加懂得什么是坚守了。
3月的武汉春意盎然,武大的樱花已经绽放,2020年的这个寒冬有些长,但没有一个冬天不会过去,没有一个春天不会来临,昨日还是雪如花,今日已是花如雪,清晨的一缕缕暖阳透过窗户洒在我的房间,这一切仿佛在告诉我,战胜疫情的那一天就快到了。
今天随队摄影师在给我们拍照时,给我们每个人都录了一句话,问回家后最想做的第一件事是什么。我对着镜头脱下口罩说:“春暖花开时,我要回到家,拥抱我的儿女,脱下口罩,轻吻他们的小脸蛋,听他们喊我一声‘爸爸’。”
冬去春来,春暖花开日,待我凯旋时。我们不遗“渝”力,“渝”战愈勇,我们是重庆医科大学附属第一医院援武汉医疗队。
(作者: 王小文)
(作者单位: 重庆医科大学附属第一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