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节 父亲节(母亲节父亲节送什么礼物最好)
(IC photo/图)
每年6月第三个星期日,全世界五十多个国家和地区会庆祝“父亲节”,这一风俗源于美国。父亲节的形成和母亲节有很多相似之处,由个人发起,获得社会广泛认同后成为了全国性的节日。
和“母亲节之母”安娜·贾维斯一样,父亲节的发起者布鲁斯·多德夫人出身平凡。多德夫人的父亲威廉·斯马特是一位南北战争的老兵,妻子不幸死于难产后,在华盛顿州东部独自经营农场,含辛茹苦地将六个孩子抚养成人。多德夫人排行老二,是斯马特先生唯一的女儿,特别能体会父亲的艰辛。
1909年,本该在大家庭里安享晚年的斯马特先生却因长年的辛劳辞世。也许是受到了方兴未艾的母亲节影响,多德夫人产生了设立一个特别的日子以纪念父爱的想法,这一想法受到了当地教会的支持。于是,多德夫人向斯波坎市市长和华盛顿州州长写信请愿,并建议以她父亲的生日——每年的6月5日作为父亲节。州政府采纳了她的建议,但把节日改在6月的第三个星期日。
1910年6月19日,多德夫人所在的华盛顿州斯波坎市举行了全世界的第一次父亲节庆祝活动。很快,父亲节的倡议就传到了美国各地,获得了各地民间和官方的认可。而且,随着美国两次世界大战后国际地位的提升,美国版的父亲节也在全球传播。目前把每年6月第三个星期日作为“父亲节”的国家和地区有五十余个,成为了全球主流。
不过,还有不少国家和地区有自己的父亲节。比如天主教国家西班牙把每年的3月19日定为了父亲节,这一天是天主教传统的圣徒纪念日“JOSE日”,纪念耶稣在人间的父亲JOSE。虽然是耶稣的“养父”,但是JOSE的宗教地位和圣母玛利亚相差甚远,直到1870年才被罗马教廷正式封圣,才有了“JOSE日”。有趣的是,“JOSE日”在传统宗教中并没有父爱的含义,而表彰其谦抑之德和劳工保护者的身份。西班牙将这一天设为法定的父亲节,是1950年代的创制,算是“旧瓶装新酒”,其中也有几分“去美国化”的老欧洲意识。
德国也有自己的父亲节,法定日期是5月28日,和宗教纪念日“耶稣升天日”是同一天,与5月的第二个星期日的母亲节相去不远。但是,德国把父亲节定在这天并没有特别的宗教含义,也不是为了配合母亲节才设置的——德国父亲节的起源时间可以追溯到19世纪,比20世纪初才诞生的母亲节要早得多。据说最初是东部某镇的镇长会在法定假日的“耶稣升天日”犒赏最能生育的父亲,奖品是一块火腿。后来不知道各位平时“妻管严”的父亲们通过怎样的“斗争”,争取到了在这天“喝多醉媳妇也不能管”的特权。平时木讷刚毅的德国爷们儿就这样获得了难得的放松日,而这才是德国版父亲节的本意,称之为“男人节”或“先生节”更为贴切。
还有一类父亲节与众不同,设置父亲节是国家政治的宏大叙事中的组成部分。最为典型的是俄罗斯和泰国。俄罗斯的父亲节是2月23日,这一天也是俄罗斯纪念卫国战争的“祖国保卫日”,即苏联建军节。这一天是俄罗斯男性的假期,饮酒庆祝当然是少不了的,还能收到礼品。其实,苏联卫国战争中征召了80万女性参军,是世界上最庞大的女性武装力量。而泰国的父亲节是12月5日,选择这一天是曼谷王朝第九位国王拉玛九世———普密蓬·阿杜德国王的生日。在拉玛九世国王在世时,泰国民众会在这一天到寺庙为国王和父亲庆祝祈福。泰国是现存为数不多的立宪君主制国家之一,保持了“父亲-国王-国家”的传统政治形态并不令人感到意外。
值得思考的是,虽然父亲节和母亲节几乎同时诞生,在全球传播的范围也相近,但是影响力和母亲节相比还是相差很远的。美国版的父亲节从未形成母亲节那样的商业热潮,西班牙“旧瓶新酒”的“JOSE日”、德国的“男人节”多少都有些名不副实。俄罗斯和泰国则干脆抽离了父亲节的家庭亲情意义,而是将父亲的角色纳入了国家叙事——从来没有哪个国家的母亲节被这样设定过。出现这一现象的根本原因是,“父亲”的角色定位比“母亲”更为复杂、更为社会化。
“男主外、女主内”是传统社会的性别分工且影响深远,至今仍然影响着我们的家庭生活,影响着“父亲”的角色。“主外”的父亲是连接家庭私人空间和社会公共空间的节点,社会压力更多地经由“父亲”传递到家庭内部,因此“父亲”比“母亲”的温情脉脉多了一重“压迫性”的角色。
典型案例莫过于贾政和贾宝玉之间的紧张关系。贾政每次出现,都是贾宝玉的乌云盖顶,甚至是泰山压顶。不要说贾宝玉挨打的鸡飞狗跳,就是全书唯一一段父子相安无事的场景——第十七回“大观园试才题对额,贾宝玉机敏动诸宾”中,也很难说得上互动良好。贾政对儿子“试才”表现出的才情其实是满意甚至是得意的,却表达得生硬粗暴。可以批评贾政的笨拙,他当然不是好父亲的典范。但,他的笨拙确实体现了父亲的社会性角色和家庭角色之间的两难。一味责以“父权专制”并不公道。这种压力并不是父亲有意创造的,而是源于他代表家庭承载的社会压力——对贾宝玉成就功名、兴旺家业的期望,何尝不是一种社会期望呢?现实世界中,若贾宝玉成为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社会大众只会视之为笑柄,而不是赞赏大观园里纯情的青春世界。现实世界里没有上帝视角,大众是看不到那些的。这些社会压力经由父亲传递到家庭内部,成为了父亲和孩子之间难以名状的隔阂。“父爱如山”好说,“压力山大”不好受,于父于子都是如此。
但是,不可否认的是,源于父亲的“压迫力”是成长所必需的。遵守社会规范、尊重社会秩序,需要一定的外力塑型。整本《红楼梦》里,“天真任自然”的典范不是贾宝玉,而是薛蟠。薛蟠真是个没爹的孩子,并不讨人喜欢。两大人气主角,宝玉、黛玉,一个有笨拙的严父、一个有早逝的慈父,都没有完美父爱,但也都是有爹的孩子。父爱很难完美,因为父亲的背后是一个不完美的社会。比起母亲,父亲更需要体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