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新“守财奴”外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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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么时候起,我们周围渐渐出现这样一群人:

  他们出入高级写字楼,学历不凡,薪水不菲,却把钱袋捂得紧紧。名牌的高档西装他们也会有一两件,皆为单位定做;时尚的消费场所会见到他们的身影,一般却是别人买单;他们开着不错的车,有人为他们付油钱。

  他们不介意看别人看过的免费杂志,习惯上网去看国外的报纸。他们的口号是能省则省,如果让他们消费一点奢侈品,哪怕奢侈品里的必须品,简直比登天还难;即便对于很多生活必须品,他们的原则都是能砍就砍。

  他们是新一代的守财奴,节俭至吝啬,如果你知道他们的收入,会对他们的行为感觉到匪夷所思。面对你的诧异,他们有足够的自信和实力处之泰然。,他们坚持走着守财奴的道路,有足够坚强的神经与理论支撑,任你评说。

  故事1.

  我的男友是“小抠儿”

  文/青青子衿

  2005年的第一场雪后,我决定和他分手。我把他的东西全都装到一个盒子里,勒令他限期拿走。按照女性杂志的教导,为了分手后不要有经济纠纷,我应该把他送我的东西归还给他,尤其是贵重物品。

  我先翻箱倒柜,搜索他给我的礼物。这是一件相当不容易的事情。他极少送什么礼物给我,更别谈“贵重”。我最后找到一个绿色的包包,上面印了一条漂亮的小鱼。这是他在我生日时送的。彼时,我拿在手里,喜上眉梢。我喜欢鱼,喜欢漂亮的包,他终究是懂得我心意的。看见我笑了,他也嘿嘿地直乐,然后得意洋洋地问我:猜猜这个包多少钱?

  80块?鉴于他一向节俭过分的作风,我没敢多猜。

  他摇头,笑得更得意。

  40?我一脸不可置信。

  6块!他边说边伸出右手,翘起了姆指和小指,我当即晕倒。

  他是小气的,我知道。当然,我是“后来”才知道的。认识他是在04年春天,他经常请我去档次过得去的餐厅吃饭,点我最喜欢的香辣蟹或水煮鱼。这两道菜的确有一点点贵,但相对他8000元的月薪,每月吃上两次并不为过。后来,他开始请我吃路边的大排档,他说夏天来了,吃大排档多有气氛啊。再后来,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我开始在家做饭给他吃。我本来是不会做饭的,可是他老人家说了,人家不挑食的,有粥和咸菜就可以了。就这样,我也开始周末的时候吃粥和咸菜,吃了3个月咸菜才感觉不太对头。

  令我察觉真相的导火索是一瓶护发素。他说喜欢我一头黑黑的长发,又直又顺,我闻听此言后再不曾剪短过头发。某天,我梳头时注意到发梢已经开岔,干燥得像草。电视上林心如正在做潘婷护发精华素的广告,她一边甩着黑亮的头发,一边告诉大家头发是需要营养的。我顺口说我也要买一瓶,我的头发不行了。他答道,你的洗发水不是洗护二合一的吗?我告诉他这是不一样的。他说那些东西都是骗钱的,又往死里贵,要不是大家都用的话,我就用香皂洗头,又便宜又干净。第二天去超市的时候,我拎了一瓶护发素,正想扔进购物车里却惨遭阻拦,我才明白,原来他昨晚的话都是发自肺腑,并非信口闲话。我们站在超市的货架前,就护发素的必要性问题展开了一场争论,声音越来越大,许多人惊诧地转过脸来往这边看。他妥协了,说咱回家再说,拉着我直奔收银台,临走尚未忘记把那瓶护发素搁回到架子。

  我回家之后,仔细地梳理思绪,许多因微小而被我忽视的细节,此刻就像退潮后的礁石,冷冷地浮出了水面。他加班晚回家,总是吃泡面,有加班补助也不肯花,他说喜欢康师傅的汤料味道;他买衣服总是去五道口的市场买衣服,理由工程师不应该穿得太标致,否则会给人不稳重的感觉;我一度迷恋CD的香水,他告诉我香水是化学品,那味道总是挥发对健康有害,我就信了,可是他自己每天吸烟;我加了薪水后,想把擦脸油由郁美净升级到玉兰油,他苦口婆心地劝导我说,青青啊,郁美净最适合你了;他上个月多发了150元餐补,想买一件格子衬衫,又觉得只买自己的不太合适,于是拉着我在五道口的小店里搜来搜去,最后找到180元的情侣衫,杀到150元买下来,他挺满意,我也很开心……

  多么痛的醒悟——原来我的男友是小抠。我决定和他分手。我在电话里对他义正言辞地说,我能自己养活自己,过稍微时尚一点点的生活,我不想要未来的日子里,有一个男人为了阻止我用护发素而喋喋不休。6块钱的包包,75块的格子衬衫,是一年恋情中他送我的全部礼物。

  那三个月的蟹和鱼,吃掉了他800大元——有一次他无意中说出来的——我会还一半给他,免得他心痛。

  他听完我的指责,沉默一会儿说,青青,你不懂的,男人肩上责任很重的。你是女人,你不需要考虑买房、养家,可是我一直很有压力。我要娶你,总要攒出首付和装修的钱吧。我的薪水要扣税,北京的消费这么高,我爸妈退休了需要资助,我妹妹还在读书。我每年攒出5万元钱,攒到20万也要4年,中间还会有失业、生病、各种意外的支出。再过几年你30岁了,我们还得考虑生小孩的事情。不是我不肯给你花钱,你花我的钱其实也是花你自己的钱。

  我皱着眉毛:那么说我花自己的钱也是在花你的钱啦?难怪你不让我买CD香水,不让我买ONLY的衣裳。哼!原来如此。我说完就挂了电话,能想象出他目瞪口呆的样子。他的脑袋里只有逻辑,不会转弯,没办法。

  静下来想一想,他也不是没有道理。可是,我真要跟这个小抠男友,过一辈子小抠生活吗?我望着面前白茫茫的雪地,左右为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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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菜鸟级守财奴

  姓名:隐藏

  昵称:小抠儿

  性别:男

  年龄:26

  职业;IT工程师

  月薪:8000元

  月支出:2500元

  月存款:4500元

  消费习惯:演出基本不看,名牌基本不穿,周末在家做饭。

  守财目标:早日在土地昂贵的都市安居下来,成为有产者。

  故事2.

  雅痞情人

  文/伊人

  我在朋友的PARTY遇见他。他从人群的另一端向我微笑,笑容优雅又带着孩子般的天真。我不知不觉向他走了过去,青草味道的香水,质地温暖的棉布格子衬衫,晒成淡淡棕色的皮肤,白色的宽松的长裤。隐隐听到朋友的旁白,他,外企中层主管,单身,年方32,月薪3万,迷恋IT新技术、迷恋艺术收藏品。我从他的眼神里看出了这种迷恋,这让我不禁暗自欢喜。

  他打电话给我,说做了一个可怕的梦,匈奴人在追杀他,为了一枚泣血的指环。这时候有一个女侠一袭白衣从天而降,救了他一命。当然,这个女侠就是我。为了报答救命之恩,他请我去北展看俄罗斯芭蕾舞团的演出,700多元一张的贵宾票。我们就这样开始约会。

  他的家在地铁西线上,一次性付款购得的二手房,木地白墙朴素而干净。客厅里三排书架,有两排摞满了线装的古本,很多古籍直接堆在了地上。一张小桌上,摊开一本画书,是古墓陪葬品的复原图,旁边是一串串拼起的珠子,他在照着这幅画拼接陪葬的珠宝。

  另一个书架摆满了古旧的瓷器。他说,不要小看这些瓶瓶罐罐啊,花了我很多银子的。他从一个罐子里倒出一枚黑乎乎的环状物件,摊开手掌给我看:这就是那枚匈奴人的指环,上面的黑色是匈奴人的血,我得到它以后,一度经常梦到匈奴人在追杀我。

  他的另一件收藏是正版CD,藏品已经有2000多张。他打开SONY的音响,一支优美的乐曲流淌出来,是《阿尔罕布拉宫的回忆》,我自己用电脑音响播放,总是听不出“风在宏大的宫殿之间徘徊”的音效。在一堆散发着几百年尘埃的古籍里听一曲现代的音乐,令我有种时空错位的感觉。也许正是这种错位感让我死心塌地地迷上他。

  每一件收藏品都有一段故事,他经常从这句话开始,讲述他质地粗糙的黑乎乎的罐子或者细腻的白玉瓷碗。我才发现,那些看上去不起眼的瓷器和石头是如此昂贵。而且,他对藏品之外的世界毫无兴趣。他不喜欢消费。他的名牌西装是公司出钱定制,衣服去折扣店买,买一次之后5年之内他不再进任何服装店。他用的香水是某个做香水经销的朋友送的,足足一大盒够用到老死。他总是坐地铁来看我,不肯开车,虽然单位给报油票,但是没人给交通违规买单,现在交费违章罚款太贵。他没有空调也不用冰箱,前者费电,后者又费电又占地方。令我叹为观止的是他根本没有厨房,早先的厨房隔段被打掉,扩大了客厅。他说他不需要煤气,喝水是纯净水,做饭用微波炉,一般做的是煮白水面浇沙拉酱。

  他是这么不食人间烟火的男人。我也没道理像别的女孩一样拖他陪我逛街,送礼物给你更是没可能的事情。在他看来,情人节的玫瑰只是温柔的一刀,追逐当季时装更是肤浅的事情。你是如此与众不同的女孩儿,应该不会喜欢那么浮躁的东西。每次他这么讲,我就无话可说。当然,他也带我消费,各种高雅的音乐会、马克西姆的西餐、星巴克的咖啡……而这些花费,要么有人送票,要么可以拿到单位去报销。是的,在他的藏品之外,他不乐意为任何理由花一分钱的。

  我们以后会结婚吗?认识一年之后,我问他。

  他有点迟疑地说,我们现在不是很好吗?你看,我实际上是个身无分文的人。我的月薪3万,我的存单上经常只有3000.我的钱都花在这些东西上了,你已经知道了。当然,如果你乐意我们经济上各自独立,我还可以住在这里,不用挪动我的收藏,你可以经常来看我——不过那样我们为什么还要结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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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虾米级守财奴

  姓名:隐藏

  昵称:雅痞

  性别:男

  年龄:33

  职业;外企管理人员

  月薪:30000元

  月支出:25000元以上

  月存款:0

  消费习惯:看戏别人买单,服装单位出钱,在家只做西餐(冷盘)。

  守财目标:集齐古典音乐CD,再把北京城古玩市场里的真品都搬回自己家去。

  故事3.

  我老板的钱袋

  文/跳舞的鱼

  在去那家著名的外企实习之前,我老板的大名早已如雷灌耳。美国著名大学的博士,在新加坡顶级的研究院工作过5年,每年都有论文发表在国外最权威的行业杂志上。他是我们这些实习生的偶像,他的薪水更令我们高山仰止:那年,我的实习薪水是4500元,他的月薪是12万,一个月的薪水足够我为他卖命两年半。

  但是我已经很满足。我读研的同学在国内研究所实习,每月薪水只有1000块。读文科的同学更少,几百块。我一跃跨入“富人”的行列。我买了手机,开始穿“衣恋”的衬衫和LEECOOPER的仔裤,偶尔还和年龄相当的同事们去罗杰斯泡泡吧,去麦乐迪KK歌。

  来北京读书第5年,我终于开始都市生活的魅力和消费的快乐。

  有时候我也在想,如果我像我老板那样,有每月12万薪水,又当如何?我可以天天外出吃饭,想穿哪个牌子的衣服就穿哪个牌子,再买一部漂亮的汽车,开起来肯定很帅的。

  我的老板却不曾买车。他住在研究院的专家楼里,毗领研究院,每天走路上下班,连交通费都没有,车更是也用不上。后来我发现,问题不是这么简单。

  有一次课题结束,他请我们这些实习学生去沸腾鱼乡吃饭。吃过饭之后,小姐递来计算机打的明细小票。我们以为他会轻轻松松地拿出钱包买单,他却把小票接过来,仔细地看了一遍明细,然后递给我说,计算机是不可靠的,你数学好,你算一遍,看看有没有算错。我当年是我们省的奥林匹克数学竞赛的冠军,他知道的。我心里感觉有点怪怪的,迫于他的淫威,依旧接下来,仔细心算一遍,归还给他:老板,没有错。

  本来以为这样就结了,他却把单子递给另一个同桌另一个男孩儿,某大数学系的尖子生,让他再算一遍。那男孩不敢违抗,乖乖算了。结果自然还是没问题。等他把单子递给第三个学生,命令那个数学天才给他再算一遍加法,大家都傻了。最后等他掏出钱包,结了帐,小姐已经快要晕倒。

  我们终于明白,他根本就是铁公鸡。得出这个结论之后,很多令人费解的现象立即变得清晰明了。他不买房子,不买车,不购进任何不动产,不买昂贵的耐用品;他穿的T恤看上去都旧旧的,不知道是穿了多少年,亦或是买自哪家超市的廉价产品;他不买手机,吃饭时需要打电话就借学生的手机用;他在写字楼下面的餐厅吃饭,每月1000多元饭补是吃不完的,还可以去日本餐厅吃料理,或者去意大利餐厅吃面条;他喜欢健身,有单位给办的健身卡,有时候他也会带面孔不同的女孩子去地下二层打壁球,挺奢侈的消费,在他是免费的;他熬夜工作的时候喜欢喝咖啡,经常拿着大杯子去单位免费的饮料机下打;他从来不和我们出去K歌或者泡吧,说他年龄大了。最后我们总结,他每月的开支只是课题之后请我们小组吃一次饭,除此之外,就是塞给出租车司机一张10元、20元,最多50元的票子,再把一脸不情愿的女孩子塞进车里令她早早回家。吃一次饭以400元计,送美眉回家每次20元计,每月30天,他每个月固定支出1000元。除此之外,想不出他还有什么别的花销了。

  每月12万大元呢,就这样保存下来。可以换多少白花花的银子,黄澄澄的金子。每次再看到他拿钱包,我似乎都能听到里面有钱币的声音叮叮当当地在响。

  现在我已经工作3年,收入涨到1万,每月养车要一大笔开销,生活日渐窘迫。IT业的知识更新很快,对工程师体力要求又高,新人一批批从学校里走出来,朝气蓬勃精力旺盛,争抢着给资本家当牛做马,我感觉到了危机与压力,也渐渐理解了我的老板。他已经40多岁,再好的体力,过10年也不可能夜以继日。在薪水最高的时期,居安思危,日后才好全身而退。无论是退隐江湖过赏风弄月的闲散生活,还是退居二线开创自己的事业,他都已经攒下了一桶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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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虾级守财奴

  姓名:隐藏

  昵称:铁公鸡

  性别:男

  年龄:42

  职业:外企高管

  月薪:120000元

  月支出:1000元,也许更少

  月存款:薪水扣了税基本都是存款

  消费习惯:能省的钱一分不花。不养车,不养房,不打手机,不置房产,吃饭、健身单位买单。

  守财目标:在50岁前积下创业第一桶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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