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6年的秋天,绿叶依旧,只是蒙了层灰,风也是微微的吹着,天空呈大遍金色,阳光灿灿的照耀过来,这是个丰收的季节。
他正倚在课间望这天空,她却轻轻的塞了张纸条过来,上面写着:借给我三年,做我男朋友好吗?
他讶异。这突如其来的要求,然心却怦怦做跳。
你。话语未开。她连忙解释,我只想过清静的三年学涯,你能帮我吗?这女子生得极其可爱,带丝淘气的脸蛋上满是期盼。
他微笑:臣惶恐。
她是班里最耀眼的女孩,平日间围在身边的男孩可以把她淹没,难怪她不厌其烦。
就这般开始。
三年。
他爱上了她。
桂林的山,桂林的水,那般遥远的猫儿山,他们也徒步到过。
也常常为了买一件班尼路或佐丹奴而吃泡面过日子,然又何防,少年不识愁滋味,一切风月,不关现实。
暑假,他去她的家乡。
荔浦,有着闻名天下的溶洞。
她的家,是不敢去的。住的是旅馆,但没有防碍他们的好心情。
这里的山水阴柔妩媚,天澄蓝如海。城市无瑕顾及,一如他的眼里,除了她还是她。
1999年的7月。
校园里满是各奔东西的男女。
她牵着他的手,诉问的眼睛直视:我们也会分开吗。
宿舍里杂而凌乱的东西,桩桩件件都在诉说散了吧,散了吧,剧情不用再向下。
不舍中,她回了荔浦,他回了贺州。
他原以为三年不过是弹指光阴,不会痴迷。
只是事与愿违。
很爱,很爱,像海,汹涌又冰冷。
1999年的11月。
他忍不住去荔浦找她,没有告诉她,是因为想给她一个惊喜。
呆坐在她的宿舍里,夜降临,隐约听得远处有歌声,周华键的浓情化不开,曲调婉传,他似乎又回到了桂花满天飘落的校园时光。
她仍未回来。
他迟疑着拉开她的抽屉,发现了一堆她与他人亲密的相片。
空气蓦然充满了浓浓的哀伤,原来爱与花一样,一朝怒放一朝凋零,昨日还在灿烂,今晨却散落满地。
他呆坐于室,直至她归,仍不发一言。
我只是太想你了。她语气哀伤的说。你不知道,一个人的时候很寂寞,而且想你的时候太寂寞。
他从哀伤中被拉了回来。
那刻,他信了她。
毕竟曾经耳鬓厮磨,形影相惜,只是时间扑哧扑哧的就眨过去了。
眨到现今的现实,远。
两地的距离,不可尺量。
2001年的元旦。
她说,我们还是分手吧,电话里她的语气平淡。我发现,我已经离不开他了,毕竟,你太远,而他活生生的在我身边。
他去找她,只是,再也没有见过她的身影。
原来玫瑰是真的曾怒放过,只是一个清清脆脆的折断声后,落了一地的花瓣,碎了一地的感情。
他开始买醉。
喝醉了会打她的电话。她接,他不说话,她也不说话。然后就挂掉,这样持续了很长的一段时间。
然他听清了浓情化不开的那句歌词:为了你,有更好开始,再不舍也愿意。
岁月流逝,十年后对对,万年后双双,谁人能说下一辈子再成双。
他放手。
2004年11月
她给他电话,我要结婚了。
他脑海现出请柬的颜色,红,鲜红,对她而言是喜悦,对他而言是心口在流血。
结婚了,从此喜笑言行已属他人,不再有旧时记忆,亦不会再有婚外值得牵挂之人。
他显然一脸痛楚,被这突然其来的事实怔住。一如被她那纸条来临时的惶恐。
他终于明白,她是决心忘却他了,喜悦的婚姻背后忘却掉几年梦幻的恋。
他突忆起纸条上的那句话:亲爱的,请借给我三年。
原来于她,不曾求爱绵亘。
而他却当成了圣旨,只盼牵手至白头,怎知其实天涯有尽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