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丑年,正月里。家家户户过新年,今年虽严禁燃放烟花爆竹,但是大年三十晚上每家每户门楼子火红的灯笼,还是能感觉到些许的年味。过年,小时候对我们来说是吃好的,穿好的,玩好的。虽然那时候穷,但是新年衣服就等着初一穿。好吃的糖果再装起来藏在某个罐子里,等年后开学了还可以拿到学校去显摆。如今却不同,回家更是一种乡愁。
我的家乡就在蓝田县华胥镇惠家斜村,也叫油坊街。今年回家过年,感触颇深。以前上学,总想着走出去,工作了,也不太喜欢经常回家。感觉要在外面干出一番事业才有脸回家。但是,如今不同,回家更是一种体会乡愁,回忆,童年,亦或是想要在家乡干点事业。回家后,走在油坊街街道上,感觉每一个面孔你都似曾相识,打个招呼,谝个闲传,递根烟。即便是不认识的人,也能和你聊上几句,然后发现似乎对方还有点亲戚关系。这也许就是乡里乡党的感觉吧!走着走着,走到了原来的印刷厂门口,点燃一根烟,我思绪万千。
大概还在我五六岁时,当时的油坊街还是一条能过去两排车的小公路。我爸就在公路边的印刷厂下的门面房做卖文具的生意。一排排的门面房,半人字型的红色砖瓦屋顶,绿色的木门,居然是一块一块的编着号码拼凑起来,每天开门,打烊,都要把木板一块一块的按照号码拆卸或者拼凑起来。这样的门现在我在袁家村才能见到。我家西隔壁是卖衣服的,门前放着一个缝纫机,我坐在门口吃饭时,看到隔壁的姨缝缝补补衣服,我饭都不好好吃了。东隔壁是修手表的,我每天去他家不下10几次,每次都会问问那个叔,修表了没有。如果修了,我就能在他的桌前呆上一下午。记得有一年,我把从县上买了我家的第一辆凤凰牌自行车,27得车子,黑色。回来我爸都不舍得把外面的气泡膜去掉,我兴奋的吵着闹着让我爸骑车带我出去浪。就是这辆自行车给了我太多的童年回忆,赶洩湖集市,固京集市我把都会带着我,那时候还专门在车梁上安装了个小孩座椅呢。我每次坐在车前面,几户都是一副神采奕奕的感觉,除了要去上学。在我上了小学后,我的印象中那时候过年,我们惠家斜村可谓是热闹非凡,社火可是我们必不可少的年货,大秧歌,花车,独木腿,立信子,锣鼓队,大头娃娃等等,一到腊月我们发小们都没人一副独木腿在村口练习走,希望能够被选上,在正月初一,初七,十五能够上街演出。十里八乡的老乡们都会在这样的节日里来到我们油坊街赶集看社火。那时候我爸是村里头社火队的报话员,记得我每年都和我爸在印刷厂的楼顶看社火,听着我爸播报社火方阵的介绍。更有幸的是有一年的元宵节,我和我爸居然坐上了小汽车,到了县城里为我们华胥镇惠家斜村秧歌队播报。那时候在县城里坐着车看着社火,感觉太美气了,一开学能给同学吹上两三天也不累。
时光荏苒,岁月变迁。我上初中后,街道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印刷厂门面房拆了,被盖上了一户一户的三层楼房,街道也被拓宽了,乡政府也在印刷厂对面重新修建起来了。食品厂也被改成了露天的歌舞厅和旱冰场。那时候,旱冰场的快乐时光太多了。初中时候,太多的时光还被浪费在了游戏厅里面,街道上三个游戏厅,一个在邮局对面,一个在学校对面,另一个就是后来的商贸中心的对面。98,恐龙岛,西游记等,都是我们挥霍过的童年记忆。
油坊街,想回忆的太多,总有忘不掉的,也有不想在回忆的。比如说当年叱咤西安的华胥红灯区。那时我才上初二,印象中,一条街道,开了上百家卡拉OK,有的甚至蔓延到村子里面开了。那时候不懂,但是民间的顺口溜却非常多。说实话,那时候油坊街的各种生意都非常火爆,停车场,夜市,早市,买菜的,租房的,等等,一片繁荣。可是,好景不长,突然一天晚饭后,听说是省上来了50多辆警车,一锅端的几户把所有的男男女女都拉走了,从那以后,油坊街再也没有灯红酒绿的夜景了。
如今的华胥,逢年龙抬头,三月三都会举办大型的纪念中华之母华胥氏的祭祖活动。那是因为这里有个华胥陵 。华胥陵也称羲母陵,位于西安市蓝田县华胥镇孟岩村。华胥陵是国内发现唯一存在的华胥氏的陵寝,是中华祖根之所在。它北枕骊山,南临灞水,隔河与白鹿原相望,是一块纯阳的风水宝地。《太平寰宇记》记载:“蓝田为三皇故居,境内有华胥陵”。明、清七部《蓝田县志》均载“蓝田有华胥氏陵、尊庐氏陵、女娲氏谷遗址,史称三皇故居。”。
在辛丑牛年过年期间写点小随笔。回忆童年,记录过往。望华胥未来越来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