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春三月,重庆云阳县双土镇无量山营盘岭满山遍野的梨树竞相吐蕊斗艳,一大片洁白如雪、连阡接陌的梨园花海成为当地的一大美景。6年前这里还是荒无人烟、苍凉贫瘠,是杨大可――一位年仅32岁的回乡大学生,靠自己的双手让这里旧貌换了新颜。
名牌大学毕业生回乡种梨
杨大可是土生土长的农家娃,靠着自己的勤奋苦学,1996年考入了四川大学,毕业后在成都找到了一份收入还很不错的工作。可是,作为种梨世家的第四代,杨大可对种梨情有独钟。一次,他偶然在网上获知大果水晶梨从韩国进入中国市场,口感很适合城里人,亩产可达2500公斤,他兴奋极了,急忙把资料下载并寄回家。不久,爷爷回信说:“既然你这样关注梨,那就回家种梨吧。”他动心了,回乡种梨干一番事业的想法涌上了心头。
说起回家,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父母不理解是预料之中的,已在城市工作的女友更是坚决反对,他们为此常常争执。一天,他对女友讲述了儿时的心愿、对种梨的钟爱和种梨的前景,并给女友立下军令状:“5年时间,不行,从头再来!”女友终于被杨大可的坚毅感动,第二天一大早便收拾好简单的行李跟他回家了。
听说可娃子回家当农民来了,闲言碎语不断。有的说白读了十几年的书;有的说没出息,混不下去了才回来;更有人猜测他可能在外面犯了错误被单位开除了。面对这些,杨大可没有退缩,“唯一能做的就是把梨种好,干出点名堂,才能证明我的选择没有错。”
穷山坡结出了金果子
“种梨首先要选好品种。”杨大可说。为了选好品种,他和父亲先后到了湖南、北京、郑州、山东等地,引进几十个优良品种进行试种,最终确定了发展大果水晶梨。2000年12月,杨大可承包了营盘岭288亩荒地,开始他种梨的梦想。
要把288亩荒坡改成梯地,做起来并不容易。清理出碎石杂草,打下近3万个两尺见方的窝子,还要按窝施肥等,其艰苦程度可想而知。读了十几年书的杨大可,什么都要重新学起。家里人一起上,轮换干。他和女友杨永琼打主力,每天坚持天不亮就起床,天黑才回家。为了提高效率,杨大可干脆在园地里搭起简陋的窝棚,吃住在园地。冬天,寒风刺骨,双手双脚长满了冻疮;夏天,烈日当空,背上被太阳晒脱了一层皮,晚上,蚊子嗡嗡直叫,让人难以入睡……
一年的辛勤耕耘,他终于掘到了第一桶金。2002年,果园首次挂果,喜获丰收,1.5万多公斤梨子带来了五六万元的收入。“穷山坡上结出了金果子!”乡亲们被眼前的事实震撼了。
用技术帮乡亲们致富
当一家人分享着创业带来的甜蜜果实时,杨大可没有忘记还在贫困线上挣扎的乡亲,他动员乡亲们也来种梨。然而,乡亲们多年靠山吃山,手里哪有多余的闲钱?有的担心自己没有技术种不好,有的心疼自己的血汗钱,害怕收不到效益,钱打了水漂。看到这种情况,杨大可主动与4560户村民签订了“三包”协议:为村民无偿提供种苗;成活率低于95%的,他补偿;种植期间技术管护,他提供;果实成熟后,他收购。包成活、包技术、包回收,“三包”,让村民的心踏实了。
在镇、村的大力支持和协助下,2005年年底,梨苗种植面积达到了7500亩。从此,杨大可家的电话也变成了乡亲们咨询技术服务的热线电话。
2005年腊月二十七,快过年了,一大早还在熟睡之中的杨大可便被家里响个不停的电话吵醒了,村民王广谋说他刚立的苗断了一些,不知道怎么办。接到电话,杨大可心想:这几天大雪封山,路又远,去还是不去?“帮人要帮到底嘛”,妻子的话让他拿定了主意。他赶紧穿上一件棉衣,骑着摩托车就出门了。外面到处铺满了厚厚的雪,没骑多远,他就摔倒在公路上,爬起来继续赶路。冰冷刺骨的大雪冻僵了他的双手,摩托车数次跌进坑洼里,他摔倒后又爬起来。当满身湿漉漉的杨大可出现在王广谋面前时,王广谋激动地说:“这么大的雪,你还真来了,真是对不起啊!你这么热心地帮助我,我不种好梨,莫说对不起你,也对不起自己啊!”在杨大可的帮助下,第二年,王广谋家的梨树就开花挂果了。
2002年至今,杨大可上门为果农作技术指导300余次,电话解答不计其数,先后在无量、天赐等4个村组织培训会30余场,现场培训农户2000余户,还多次到邻近的大阳、石门、团坝等乡镇的果农家中作技术服务。
2005年有80%的果农有300元至1万元的收入,种植面积100亩以上的7家大户年收入达到了五六万元。“今年如果天公作美,农户会有好收成的。”杨大可十分乐观。现在,杨大可大部分时间都在走家串户,为乡亲提供种植技术。
无量山有了自己的品牌
从承包无量山营盘岭那天起,杨大可就有一个愿望:能为水晶梨注册自己的商标。2005年6月10日,他的水晶梨正式注册了“大可牌”商标。“这牌子不光我家的梨能用,只要是无量山种的梨都能用。”杨大可说。
当年12月,双土镇水晶梨专业合作社成立了,杨大可被推选为合作社主任,入社农户245户,种梨25000余亩。合作社建立了章程,实行利润返还。从此,在农村这个广阔的大舞台上,农民增收的路子越走越宽。
看到一个个贫穷的家庭逐步富裕起来。杨大可又把眼光投放到梨园产业高效生态经济园建设上,他试着推行树下种草、以草养畜、畜粪肥树的循环经济模式……
和妻子5年的约定到期了,杨大可试着问妻子:“还要回城去吗?”妻子说:“不回去了,我要和你一起做无量山上的种梨人。”
2006年,杨大可被评为“感动重庆十大年度人物”,给他的颁奖词是:“四辈人,一座山。他聆听着来自山风的呼唤,成为无量山第一个种树的大学生。多年后,山变绿了,他的脸黑了,乡亲们的荷包鼓了。广阔天地大有所为,社会主义的新农村建设,呼唤着更多的――新型知青!”